顿了顿,萧棠又道:“你的修为还没完全恢复,最近就先顺着他吧,别把他逼极了。我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劲,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上次冲我发脾气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忤逆我。”
家主疑惑地看了眼她。萧棠解释道:“我怀疑他在用禁术,那样子像在找什么东西,可能还是以他自己的身体为引,跟不要命一样。”
说到这里,萧棠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禁术嘛,不完善的,影响神智也正常。”
家主没说话,被萧棠眼底的笑意吸引了注意,良久才回过神,再次点了两下桌面,这一次,他的动作就很轻了。
他问道:“他在找什么?”
萧棠又笑了一下:“不知道。”
--------------------
圆月下。
景容立在空旷的院落里,眼眸是怪异的鲜红色,眼白布满血丝,他歪着头,轻轻仰望着天上。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像个坏掉的木偶娃娃,没有任何动作。
手里握着小瓷瓶,瓶口向下,沾在内壁的血缓缓爬下来凝聚在瓶口,一点点地汇聚起来,最终汇成一滴血滴,贴在瓶口,好像快要滴落下去。
以他为中心的地面是若隐若现的血红图腾,光芒已经黯淡了下去,旁边掉着一个打开的锦囊,里面空无一物。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看上去浸满了哀伤。
他将悬在高空的明月看入眼底,眼眶泛着淡不下去的红。
那个人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就那么消失了。
他只能把他称作“那个人”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叫温故,真实身份是什么,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多大年岁……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在他的生命里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就突然消失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温故”
变成了上一世的那个“温故。”
他抱着一点微尘般的希望,用那副身体的血,找不到,用探灵袋,找不到,再用束缚在那副身体里的禁术,也找不到……
怎么都找不到,不管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就是找不到。那个人的灵识消失得彻彻底底。
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呆呆地望着月亮,恍惚间想起某个夜里,有人对他说:“如果是你一个人的月亮,那它就不是月亮了。”
好像有的事情,早就有所预示,他只能隔着时光的河流,低声反驳道:“可我想拥有的,不是这个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