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从厨房伸头看了一眼,瞧清楚薛清极身上的那件儿衣服,立刻咳嗽一声,又伸头回去了。
刚才俩人都赶得及,薛清极直接从他衣柜里抽的衣服。
薛清极心情不错,再加上这两天也算是反思了一回,难得没挤兑胡旭杰,只问道:“外面还下雨?”
“啊?啊。”
胡旭杰见他态度寻常,挠挠后脑勺走进客厅,“我直接从医院来的,雨就没停,后边儿这几天估计就更冷了,想起来之前拿出来严哥的厚衣服放在阳台晒,刚好过来收一下,路上接到小龙电话,说老棉醒了。”
严律把胡旭杰买的早餐装了盘,拿出来放桌上,一抬眼便瞧见胡旭杰两眼带着血丝,胡子拉碴,身上衣服都还是从仙圣山回来时的样子。
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昨天邹雪花的情况不怎么样,他心里叹口气儿,也没再多说,只道:“你先吃点儿东西,衣服我收就行,等会儿再去找老棉。”
胡旭杰疲惫地点点头,拉过豆腐脑就往嘴里塞。
严律转身去了阳台,薛清极倒了杯水,倚在一旁看他走进卧室,又做贼心虚地带上卧室门以免俩人刚才的“案发现场”
被撞破,无声地笑了笑,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胡旭杰:“你跟着严律很久了?”
“咋了?”
胡旭杰警惕道,“查户口啊?告诉你,严哥的事儿别想从我嘴里套话!”
这反应让薛清极挑挑眉,但没发脾气。跟在严律身边儿的小辈儿护着他,薛清极反倒满意地点点头:“没,只是昨夜他惊醒了几次,似乎睡眠有些问题,是一直这样么?”
胡旭杰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放下勺子,唉声叹气地摇摇头:“一直这样。老毛病,他自己还记不清是吧?”
“是。”
薛清极道,“我今早问他,他也不是很在意。”
胡旭杰搓了把脸:“我小时候被我爹送来他就这样了,一晚上惊醒几次,睡也睡不踏实,老做梦,有时候一睡就是一天,睡醒了精神也一般,感觉跟没睡差不多。小龙也知道,我俩都觉得是病,但严哥自己不上心,我俩也劝不动。”
薛清极放下水杯,眉头蹙起。
“我跟小龙以前还好点儿,年纪小没事儿就住这儿,还能跟严哥聊几句,省的他活得跟个活死人似的。”
胡旭杰又说,“后来小龙要去管他们虺族那些烂事儿,我帮着严哥平些街上的事儿,都不在这儿住了,他那狗死了之后,我都怕他过得更没日没夜的。”
薛清极早知道严律这些年过得并不怎么样,只是忽然有人具象地跟他讲出来,他心里还是沉的厉害。
“所以我这几天想了想,”
胡旭杰看看卧室那边儿,见严律还没出来,便前倾身体用极小的声音说,“我管你是谁呢,你来了严哥能高兴点儿,就挺好的了,现在挺好。”
这话有点儿意味深长,薛清极愣了愣,看向胡旭杰。
胡旭杰对他抬抬下巴:“你不会真把我当傻子吧?别,别回答,我怕你说的我不爱听!”
说完,端起碗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
薛清极没想到这儿竟然还坐着个装糊涂的重量级,不由笑了。
再细想想也是,跟着严律这么久,替严律办事儿的妖,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