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如此诘责丽妃,丽妃登时怒不可遏,“母妃辛苦抚养你长大,你竟说这话来气母妃!”
见丽妃动气,李元强硬的语气软了下来,“母妃,儿子并非诚心气您,儿子是怕您误入歧途。”
“怕本宫误入歧途?什么是盗墓?去墓中盗掘陪葬之物,那叫盗墓。本宫可是想借那陪葬之物一笔横财?本宫可是要动你皇祖父的东西?传国玉玺本就该代代相传,本宫将它取回,有何错!”
丽妃越说越气,她舍不得那琉璃果盘,便将一只白釉瓷茶杯摔在地上,听得一声脆响,白釉瓷茶杯碎成几瓣。
卫姑姑被丽妃摔东西的动作吓得一跳,她赶紧说和:“娘娘,母子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仔细气坏身子。”
李元亦被吓得不轻,缓过神来,他先命卫姑姑收拾地上残片,又上前些蹲在丽妃跟前,去牵丽妃的手。
“母亲,就是气儿子,您也不该拿那杯子撒气。这套茶杯是父皇给的,一套四只,少了一只,叫父皇知晓怎生是好。”
丽妃摔杯子时原想着反正还有三只,现下听儿子说,她心里才后知后觉地慌张,一慌张,火气便消下一半。
丽妃坐在宝座下的月牙凳上,向李元询问解决之法:“儿啊,你父皇若问起,母妃可怎么答他?”
李元略想了想,含笑劝慰:“母妃莫急,那白釉瓷杯,官窑中定然还有,儿臣明日亲自去走一趟,寻一只一模一样的替换上,也就无事了。”
丽妃紧张的神经疏松了些,她的唇角露出笑颜,“儿啊,你心里千万想着这事,莫忘了母妃还等着你。”
“儿子不会忘。”
李元又说了些安慰之语,丽妃就将摔碎御赐茶杯之事放下了,她将李元牵回她对面坐下,慈和道:“儿啊,母妃岂是那爱冒险的,无非有了你,不能不为你多想着些。你父皇有意从你们兄弟中挑一人去南境,你该是明白,都是那国师多嘴多舌,说什么定要选个皇嗣代天子巡视南境各处灾县,方显爱重天下百姓之心。分明南方各道早已派出巡察使,偏生作怪。”
李元道:“实在是城郊石头来得怪,民心动荡,虽说江将军已除去那云崖村的妖孽,未免再有人借那石头生事,听国师的也不错。”
“元儿,那石头究竟是如何来的,你可知内情?”
说起云崖村村民,丽妃生了怜悯之心,她问。
“抓不到幕后主使,为向父皇复命,江将军可不就选了一村替死鬼。儿臣虽不知那八字是何人所编,想来,必定是有篡位之心的人。”
李元刻意压低声音,“儿子听说,江将军先前以抓贼名义围过两回清宁公主府,江将军岂是随意行事之人,没准,城郊的石头,就是清宁公主所为。”
“不该呀,怎会是她?”
丽妃狐疑道。
“您别看她做出一副安享晚年的模样,当年父皇也是百依百顺,才瞒过先帝。您想,清宁大长公主是皇祖父的嫡女,父皇以庶子之身登基,她能不眼红?”
李元话毕,丽妃蹙眉道:“可莫要再说“庶子”
这二字,你父皇最在意这个。”
顿了顿,丽妃将话题拉回,“当年你父皇还是雍王,那国师就说你父皇不会久居人下,有帝王之命,后来你父皇果然就做了大晟之主。而今你父皇对那国师是言听计从。母妃就怕,你父皇选中去南方的皇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