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气。
那带着火气的目光中甚至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漠然,普通平凡得就像是在看一只自找死路的家畜。来自s级军雌的威压让林意难以抑制地瑟缩起来,本能地往后退却了一步。
而这只是一瞬。
下一秒,阿勒西奥便漠不关心地移开了视线,饱含温度的目光迅定格锁定在唐酒身上。
他轻笑道:“没办法,看来这一次的约会日,我也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在唐酒阁下面前碍眼了。”
“不用了。”
仿佛没有看到众虫或羡慕或嫉妒或怨怼的目光,作为当事虫的唐酒赫然是一脸平静,既不为军雌的讨好愉悦,也不因当下的境地得意,他略微抬头,看向跟前的年长的军雌,言行举止堪称冷静到了极点。
他说:“我想回家。”
这个家当然不是指的圣地居所,而是唐酒雄父雌父所在的地方。
阿勒西奥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好。”
飞舰行驶的路上,两虫都没有说话。
作为上议院的大贵族,弗莱明的府邸同样坐落在都星中心地段,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飞舰便缓缓减,离地面也越来越近。
“你生气了吗?”
唐酒问。
阿勒西奥只意外了一瞬,便干脆地摇了摇头:“没有。”
唐酒固执:“你有。”
阿勒西奥无奈:“没有。”
唐酒皱眉:“你有。”
阿勒西奥只好道:“好吧,我有。”
年轻的雄虫看上去对这个答案并不如何满意,他皱了皱鼻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之后便是沉默。
唐酒没说他知道了什么,阿勒西奥也没有问。
飞行器平稳地落地,大门应声而开,唐酒利落地下了飞行器,兴冲冲地扑进一位年轻雌虫的怀里阿勒西奥听到自己无意识捏断座位扶手的声音,这才想起,那位年轻的雌虫不是外虫,正是弗莱明家族的长子,唐酒的雌虫哥哥。
年轻的雌虫与年长的军雌有瞬间的目光交锋,下一秒,前者便平静地挪开了视线,对后者的存在视若无睹。
年轻的雌虫半抱着他最小的雄虫弟弟,身影很快消失在弗莱明家长满各种植物的庭院里。
雄虫一次也没有回头。
阿勒西奥静静地在飞舰上坐了一会儿,才挥了挥手,示意返程。
他没有骗唐酒。
说不生气,是他的的确确没有生唐酒的气。
说生气,则是因为在那短暂的一瞬间,身为雌虫的阿勒西奥实实在在地对作为高等雄虫的林意起了杀心。
他与唐酒的交往,从始至终,都不是建立在所谓的“爱情”
上。
唐酒在他处置塔里克、敲打圣地的政治手段中,窥见了他的秉性;阿勒西奥又何尝不是在维斯卡斯弗莱明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的那一天里,看清了骄纵烂漫玫瑰下一层又一层的尖刺?
他清楚唐酒是什么东西,对方亦深知他是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