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掐了下指尖,壓制住心底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洶湧情緒,她不是矯情的人,很少會哭,只是眼下被理解、被支持的時刻讓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她本以為,二人會勸她慎重、勸她為以後多做打算。聽聞邕王妃和離時,娘家人是最先反對的,皆勸她忍忍就過去了。
是她以狹隘之心度人了。楚明玥心想。
「不愧是本宮帶大的姑娘。」楚明玥換了個靠坐姿勢,「本宮有封地五郡,你們想先去哪裡看看,待本宮父親忌日一過,我們就動身。」
定遠侯的忌日,是臘月十九,他去年從邊疆回京,是來陪獨女過年的。
楚明玥慶幸,父親的最後一程,有她陪著。
半夏和丹秋對視一眼,也不糾正她們年長楚明玥的事實,只高興的用力點頭,眼眶裡拼命憋著水花。
直到忍不住的時候,楚明玥起身去推開半扇窗,讓二人悄悄抹去眼淚。
雪又下大了,漫天紛紛揚揚,如棉似絮。
窗扇方打開,冷空氣迎面撲來,楚明玥卻不覺得冷,只覺透徹清醒。
「郡主,那陛下那邊呢,他會同意嗎。」話一出口,丹秋被半夏剜一眼。
這是無可迴避的問題。
楚明玥深深吸一口冬雪的氣息,把窗關上,似乎是自言自語,「他怎會不同意呢。」
本就是皇伯父一道聖旨,賜下這段姻緣,是她忘記先去問他,可願娶她。
*
臘月十五。
洛京城裡,一度傳得沸沸揚揚的檄文、不過幾日就被埋進了雪裡,「清君側、誅妖妃」的口號也早已啞然無聲。
食堂茶坊里,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早已被另一樁皇家醜聞替代——長公主的駙馬、戶部尚書李忠敬嫖。娼被抓。
三日前,大理寺少卿崔司淮辦案,帶人搜查城西的勾欄瓦舍,嫌犯未捉到,倒是從姑娘們的紅帳里揪出一眾當朝官員。
我朝國法,嚴禁官員賭嫖。
事發當晚,涉事的紅妝坊門前,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次日一早,此事滿城傳遍。
人人都夸,崔少卿少年英才,不懼皇權,沒有人識得搜查官兵們手裡的彎刀是斬風刃。
這是黑衣騎專屬的兵器。
和喧囂的坊間茶樓相比,落於重樓疊宇間的太極殿,則是落針可聞。
花家一倒,朝堂黨羽、派系潰不成軍,人人自危,只求自保。
這八日來,宣珩允忙於重塑朝堂綱紀,廣推令,又值年關將近,戶部、吏部等諸事繁忙,京外諸地的奏摺紛至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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