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着我做什么……快些放手!”
祥生用力将他推开,怒道,“瞧瞧你的模样,怎么能跟我家侯爷相比?告诉你吧,是我亲眼所见,如今念兮姑娘正在侯爷房中,他们同床共枕,人家心里哪还会想起你这个破烂鬼?!”
他并不相信,念兮是怎样的人,他清楚的很,这个随从一定是胡编了过来气他骗他的!
原本是并不在意,也不放在心上的,可是当孟旭听到念兮在为裴冲说话的时候,不自禁地就想起了那些话,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只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他看过慕容府的繁华,他想要那样的生活,可是在繁华的背后,有着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支撑着这一切。
权利——无上的权利。
只有得到了这一切,他才能享有真正的富贵,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
今日牢狱之辱,裴冲所带给他一切的痛苦,他暗自发誓,将来总要令他双倍偿还!
“狼生,你怎么了?”
念兮想要去握他的手,可孟旭却是不自禁地缩了一缩。
“念兮,我早已改了名字。狼生这个名字在我来了长平之后,就不复存在了,以后在人前,千万记得不要再叫了。”
“哦。”
念兮低低应着,也瞧出了他心里的不快。
他仍是要回听墨阁的,虽然在安庆侯府被囚的这段日子里,没有一个慕容家的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可是这好不容易才搭起的路,他不会就这样放弃。
在牢里的这段时日,他也想的很清楚,听墨阁里大多都是家中有背景的世家公子,他想要跻身而上,除非有一技之长。只是他书读得没有他们多,论武功,也只有些许蛮力,除非……
“念兮,我有一事相求。”
她暖暖笑着,握着孟旭的手:“什么求不求的,你只管说便是了。”
“当日在寒医馆,你教了我一些基本的医术,如今我到相府,若是一点本事也没有,只怕更会被人看不起,因此我想请你收我为徒。”
念兮一愣,“收徒弟,你想学我的医术?”
孟旭点了点头:“只是这医术是你家传,不知你肯不肯教?”
“自然肯啊,外公曾说过学习医术是为了治病救人,虽是家传技艺,但只要能帮到人,传给别人也是无妨的。”
孟旭面露喜色:“当真?”
“自然是真的。”
她起身从自己的枕下拿出一本医书,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医经”
。厚厚一本,里面尽是念兮的外公多年来的心血,他的医术自是高明,只是家有家训,家中后人,但凡习学医术者只能用以救人,若然滥用,又或者去害人的话,那必定会受到苗疆神灵的谴责,终将会有因果报应。
念兮将书交到孟旭手中,将外公的这番话说与了他听。
“孟大哥,今日我将这本《医经》交到你的手中,只是你必须要跪下发誓,所学医术只能救人,若然将来用医道害人,必遭天谴。”
他双膝跪地,举起右手,一字一句虔诚起誓。
发完誓,他将《医经》收了起来,在日落之前,他仍要回到听墨阁去。
方盈好不容易才将他们两个盼回,又见念兮神色中对孟旭颇是不舍,便要留他下来,等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孟旭许久未见念兮,心里也想多留一会儿,瞧着念兮恳求的神色,将她揽入怀中,贴耳柔声道:“好,我明日再回去。”
已经很久没有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了,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他们刚来长平的时候。方盈想要给他们多留些独处的时间,就借故要去整理药材,先走了。
今夜月色明朗,外面也没有起风,倒不是那么冷。
孟旭拉着念兮走出屋子,看着天上的月亮:“还记得我们在来长平的路上,有一天你一个人就跑到屋顶上去看月亮了。我当时吓了一跳,只是坐到了屋顶上才知道原来人在上面看东西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念兮嘻嘻笑着,发丝蹭进孟旭的脖颈:“不如我们到屋顶上去?”
坐在屋顶,能看见寒医馆,能看见长平的街道,就连天上的月亮也仿佛离自己更近了一些。只是这屋顶仍是矮了一些,他远眺着重重灯火的相府,还有那更远处的皇宫,如果能在皇宫最高的地方望天上,看地下,那又是怎样的感觉呢?
念兮靠在孟旭的肩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孟大哥,你明日就要回慕容府了,可千万记得多保重自己。这段日子我终于明白,在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家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你心里不痛快,不做便是,天涯海角,我自会跟着你的。”
他在念兮唇上轻轻一吻:“放心,我允诺过你一定会给你好的生活,就决不食言。”
心之所动,握着她的手也不由更收紧了些。
闭上眼睛,他的唇轻轻落下,电光火石之间,念兮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一晚裴冲欲要落下的唇,那么灼热的眼神,那么浓烈的气息,几乎就要将她吞没。
他感觉到了她的一丝犹豫,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握得我……好痛……”
她淡淡笑着,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他没有松开,反倒握得更紧:“痛才能让你记我一辈子,念兮,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是啊,她刚才是怎么了,自己心里一直都爱着的那个从始至终都是孟旭啊。温暖的潮水沁过心脾,她扯下自己发辫上的一段红绳,一圈一圈绕在了孟旭的手上,最后打了一个结。
她的脸上漾起一丝甜暖的笑来:“你握着我不放,那我也绑着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