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睡得很香,没空搭理你。”
齐活冷冷地回应,对方显然在先前的谈话里知道了很多,那么他也没必要刻意隐藏,太做作反而是落了气势上的下风,他打不过对面,唯一能做的就是气势上不输最好能赢,但接下来林兴觉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
林兴觉站在三步外,声音却像是贴着他的耳朵说出,轻柔但肃杀:”
有些可惜。。。。。。你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藏着,不过没时间了,外面有人要失去耐心了,所以这些我们以后找时间慢慢谈。接下来,我们来打个赌,内容。。。。。。赌今天除你之外其他人能不能活下来?你赢了,可以提一个要求,我力所能及的,要是。。。。。。输了,周城就会是下一个罗德,如何。”
一城的人,数十万条生命,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被放上了赌桌,那些词句出口的时候,齐活看到对方眼里甚至没有一点应有的犹豫。
那种漠然、轻视、高高在上如油一样浇在他本就隐隐燃起的怒火上,他沉着嗓子哼了一声:”
我选除我外全部都死,但后面要求他们全部活过来,你能吗?”
”
当然可以,即使精神死了,联邦研究院依然有办法让他们活着。”
林兴觉摊了下手”
你确定选这个?”
齐活心里一紧,他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这种根本不公平并且愚蠢的选择,却没想到得到了一则极具冲击力的信息,死去的人能重新复活。。。。。。他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杀他的三人:道顿。里兰,斯察尔。莫顿还有最后兰花一般凋零的艾薇儿。。。。。。某些意义上,他们具有的特质与让人复活一样越常理,并且那个犬人道顿也表演过类似”
复活”
的戏码,这其中会不会存在联系?
“又想起有意思的信息了吗,分享出来?作为你的学长,或许我能提供一些你不知道的信息,毕竟当总统有些年头了,一点渠道还是有的。”
“哼。”
齐活不接话题,不给对面找从他脑海里套信息的机会:”
我选所有人都活着。。。。。好了,我选完了,你是不是该放我们离开了,你要是继续问,我就一个字也不会说全部想骂你的话,你要是喜欢’看’,你就问。”
少年瞪大眼睛,表现出一副极不爽的姿态。
林兴觉似乎也觉得差不多了,同意了结束。
“那便到这吧。”
极其淡漠不似先前温柔的嗓音响起,一息间,不容僭越的威严升起环绕于林兴觉周身,他低垂眼帘,双眸开阖间流溢金色辉光,透着征服世界的威势。
从温柔到傲然的极致转换,齐活恍然醒悟,这才是真实的林兴觉,站在顶端孤傲地指引人类联邦前行,却又因无人伴左右,寂寥承接民众的信仰晋为神话。
先前平稳似大江长河的谦和儒雅仿佛是他的幻觉,眼前弥漫着的令人不由自主想要躬身臣服的窒息才是现实。
仿若面对猛烈涛击礁石的冲天海潮,他体内的异力在这时微微颤抖,像是即将被击碎的水晶,出若有若无的清脆哀鸣。
齐活目视着在毫无保留展露高不可攀的矜贵的男子,他无名指带着金色戒指的左手轻提手杖,然后淡漠无比的点落,那动作极其轻缓,却使得手杖带起一连串的残影。
咚!
极厚的重响震得齐活恍惚了一下,眼前之人仿佛在对世界下令。
这一刻,恍若重有千斤的沉木大门被叩开,黄吕大钟式的余响激烈回荡。
一种至尊至高之意,蔓延至世界的每一寸!
齐活环顾四周,一切所见事物竟都在未知的力量中扭曲,像是成了弹性极佳的橡皮木,以各种离奇的方式在被扯动拉长。
飘着零散灰雾的天空被扯成了抽象画,堆在一起还残留星星点点火光的石头废墟被扯成嵌着火焰溪流的川原,不远处雕塑一般的老头子在内的三道身影此刻则像获得了生命,在扯动下摆出千奇百怪的姿势。
“齐活,这是我们的赌约,不容反悔,’本质’已将它撰刻于你的精神之上,除非你能压制我的意志,否则你一生都将参与我为你设下的赌局。
“既然你得到了命运的馈赠,那么这局的输赢,将会决定你所见的光景是否存在。”
“这赌桌上,我为庄家,除你外,无有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