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卿故作凝重地摇了摇头:“阮警官心思细腻,我怕擅自去寻她会惹是生非,提供线索的路子也被顾司令揽去了,只凭借那场凶杀案,没法插手。所以,我打算再另寻机会。”
周似墨体谅地点了点头,说:“那场凶杀案,最后结果倒是意外。是一个戏子的戏迷,不满戏楼股东骚扰自己的偶像,一时偏激设计杀人。为此,还不惜走私了枪支。真是离谱至极。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骚扰?
哦对了,是骚扰没错。不过何楚卿听顾还亭提起的时候,根本还不知道被骚扰的是他亲弟弟。这回再提起来,何楚卿倒是打心眼里觉得那厮死得好。
何楚卿现在能用的人只有周似墨,他于是当场狐疑道:“很多地方都很不合理。比如,为何在这种场合下当着这么多人眼皮设计?而且,里应外合。。。”
等会!
里应外合?
何楚卿说:“那可知是谁把那死者引到杂物间的吗?”
“是死者把那戏子约去的。”
周似墨道,“这案初始疑点颇多,细查却哪里都有理有据。”
事情涉及何辰裕,何楚卿不想再多提。
于是,他便切入主题:“周兄,你可晓得,今日葛存肖所办堂会之上的流党行刺一事?”
周似墨点点头:“家兄在场。不过,这事直接转给了调查局,我倒是没有沾手的机会。”
“有一个人,我不方便细查,但周兄你倒是可以入手。说不定,还真能牵扯出一些流党份子来。”
何楚卿说罢,故作神秘地朝他招了招手。
二人凑得更近些,互相悄声对着对方耳朵,继续说下去。
审讯室里,房间多的像迷宫。
但无论走到哪里,那股阴森的寒气,总笼罩在周围。
裴则焘和司令并肩而行,说:“季团长在最里间。他被逮来这事瞒不住,但我也不会叫他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整个审讯过程,我都在侧,绝对不会有失偏颇。”
顾还亭冷冰冰地问:“审讯结果如何?”
“啊。。。”
裴则焘好似才想起来是要个是非分明的结果的,“季团长为人热情,难免惹祸上身,他本人嘛,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了。”
终于走到审问季长风的这间屋子。
门口的人看见裴则焘,立刻开了门。
闷热的空气裹着腥甜,像迎面兜头给了顾还亭一下。
他已经晓得室内生了什么,没空去管裴则焘的神情,当即快步走进去——
审问室中间,季长风裸着上身被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脑袋微垂着,身上斑驳着一些鞭痕,全是血痕。
顾还亭只看了一眼,回过身去攥住裴则焘的脖颈,狠狠地砸在墙上。
他比裴则焘要高小半头,影子笼罩下,裴则焘看不清顾还亭的面孔,还被惨白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
“你敢给我的人用刑?”
顾还亭一字一字地道,杀意已起。
审讯室的警卫们吓了一跳,手全都警惕地摁在腰间的枪柄。
裴则焘被他捏的喘不过气,眼睛也只勉强睁了一只,被自己口水呛了一口,哑声说:“。。。你冷静点,顾司令。几、几鞭子皮肉伤,做给别人看的嘛!咳、咳!”
这个节骨眼,他脸上还带着点笑。
季长风的精气神早已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