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官银的事陷害耿炳文?”
“陷害嘛,倒用不着,只要皇上起了疑心把耿将军调回金陵就好。此去大宁稍近,金陵稍远。但如果想夹击燕王需要绕路,而大批人马行军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沈大人赶紧带上几个人押着宋之义回到金陵去面圣,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把耿将军调回,到时应该刚刚好。耿炳文他肯定等不到开始怀疑什么就不得不回京城了。”
“你说得倒轻巧。宋之义凭什么会跟我回金陵去跟皇上说那样的话?再说我是锦衣卫的人,为什么要参与都察院的案子?”
“当爹的担心儿子,派个下属跟着也算人之常情,皇上不会过于追究的。至于宋之义嘛,这个好办。他既然是因为官银的事被抓,为人一定贪财。”
梁泊雨把当票掏了出来,“路上大人带他回家送一次这个就行。”
“长安坊?”
沈宪接过当票,“倒是听说过这家掌柜来头不小,原来跟梁家有关。”
“大人误会了,朋友的买卖罢了。”
梁泊雨想还是尽量撇清关系的好,“嗯……另外此事关系重大,光靠钱也不行。大人最好再告诉他,只要事情成了,锦衣卫一定会保他的性命。你说他会信的。”
“你凭什么替锦衣卫说这种话?”
“夏大人难道不会为了儿子这么做吗?”
沈宪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你跟子矜商量好的?”
梁泊雨讪笑一声,“他那个个性,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栽赃陷害的勾当呢?我瞒着他的。”
“那他要是发现不见了我跟宋之义……”
“我会跟他说明白的。”
“你会跟他说实话吗?”
“当然,我会说是我的计划。以后梁某没准还要有求于大人,怎么敢坏了您的名声。”
说着梁泊雨又拿出一张当票递了上去。
这回沈宪没接,“什么意思?”
梁泊雨把当票放到桌子上,“大人这来来去去的,也很辛苦吧?”
“你拿回去,我不要。”
“要不要是大人的事,反正给我已经给了。大人不喜欢,是把它烧了、撕了还是兑了是您自己的事。不过……您如果要是嫌这个少的话,等过几天耿将军走了,我回去派几个人把真金白银直接送到金陵您府上去也行。”
“你……”
梁泊雨笑容满面地站起身,“行了,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沈大人还是赶紧去说通了宋之义赶紧带他上路吧,咱们这边没多少时间可耽搁。”
沈宪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梁泊雨走到门口,他突然说:“该不是因为燕王那边粮草不足,你才想趁机把耿将军赶走的吧?”
梁泊雨没回头,“哼哼”
笑了两声,丢下一句,“一箭三雕而已。”
门被关上了,沈宪盯着桌子上的两张当票出神:三雕?救了子矜和梁峥,帮燕王调走耿炳文……明明是两件事,怎么会是三雕?
从金陵到真定,夏天一直都没睡好,这回一觉到了天亮。睁开眼睛不见梁泊雨,夏天抻了个懒腰:咦?这人也知道避嫌,回自己屋了?
夏天穿戴好,把唐小三叫了进来。
“小三儿,你一会儿去把梁大人和祝公子叫上,我去找沈大人,咱们一起下去吃饭。”
唐小三一撇嘴,“梁大人不是被软禁吗?怎么还让他出屋?”
“又不出官驿怕什么?再说我在北平被关的时候,他还带我出过都司呢。”
“那还不是别有用心……”
唐小三本来正在顺手收拾桌上的杯盘狼藉,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他心虚地看了夏天一眼,“嗯……那我先去看看他们起来了没有。”
看着唐小三急急忙忙地离开,夏天动了动眉毛:这小子机灵得很,他早晚会发现我是冒牌的吧?
夏天扭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整理过的床上,应该看不出什么。他又摸了摸揣进怀里的小瓷瓶:昨晚忘了问他,官驿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
想起梁泊雨说这屋里也应该有,夏天随手打开几个柜子翻了几翻,结果果然在床头旁的方柜里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这……难道相当于酒店里给准备的安全套吗?还是同一个商铺赞助的?!夏天哭笑不得地拿着两个瓶子来回比对:可是为什么要放这种给男人和男人用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