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司门外站着守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他们见梁泊雨下马,立刻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打开了大门。梁泊雨仔细看了看,不是平时的那几个人。走到门口梁泊雨又往院子里看,目光所及,一切都井井有条,比他昨天离开的时候还干净。
怎么回事呢?不是被劫了地牢吗?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会不会是陷阱。梁泊雨突然看见有个人牵着几匹马从院子里横穿了过去,而夏天昨晚骑的那匹枣红马就在其中。
梁泊雨一个箭步蹿进去,一把拉住了那马的缰绳,“夏大人呢?!”
看起来很像是在问马。
牵马的人吓了一跳,“梁……梁大人!”
这人梁泊雨也没见过,可顾不上许多,他松开缰绳又去抓那人的袖子,“夏大人呢?”
“什么……什么夏大人?”
“夏文敬,夏大人啊!”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这匹马怎么会在这儿的?!骑着它的人呢?”
“这匹马?这马是昨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在的,没有人骑它啊。”
“昨天进来?那你们是……”
“哦,大人不认得我了。我是张大人的部下。”
“焉诚?”
牵马的人点点头。梁泊雨回头看着马,真恨不能从它嘴里问出点儿什么来。马儿发现主人在看自己,立刻忽闪着又密又长的睫毛,柔情似水地回望了梁泊雨一眼,然后冲着他低下头来抖动了两下耳朵。梁泊雨高高举起拳头,最后却轻轻落在了马脖子上,只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都怪你!”
在正堂里找到张诚,梁泊雨第一句话就问:“焉诚!你看见夏大人了吗?”
张诚正在统计各千户所的伤亡人数,抬头看见梁泊雨,没想到他张嘴就整出这么一句来,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啊。我听说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梁泊雨绝望地用两只手在头上使劲抓了两把,“是啊,可是……走散了,我找不着他了。”
“啊?那你在外面找过了吗?”
梁泊雨把脸皱到一点头,眼睛扫到张诚手里的名单上,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唉?你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说司内的地牢被劫了吗?”
“啊?!你已经知道啦?”
“知道啊。”
“那你还有心思想问别的?!”
“这不……事儿太多,急的嘛。”
张诚站起来在梁泊雨肩上拍了一把,“算了吧,我看是除了那个夏子矜,别的事都入不了你的眼啊!”
“我现在没心思跟焉诚说笑,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就是昨天晚上,我接到燕王的紧急调令后就带兵进了城。本来我是直奔燕王府的,但经过都司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打起来了,开始还以为是你跟谢贵的人,所以我就让大队人马先去燕王府,自己带人冲了进来。可进来才看明白原来是有人劫狱,来的人数还不算少,当时这的人都被你带走了,剩下的几十个人正在殊死抵抗。我们来了之后,虽然形势发生了逆转,但还是晚了一步,等劫狱的人都逃走,地牢里的犯人也一个都不剩了。”
“什么?!一个都不剩了?!”
“嗯,大概是为了混淆视听、制造混乱,他们把所有的人都放跑了。天刚亮的时候,有人来报说燕王府那边已经可以确定没事了。九门也还只剩下个西直门。我就让跟我一起回来的唐戎去了西直门。刚才又回来人了,说西直门也攻克了。现在城内重要的关口都已经被咱们的人掌控,接下来等着看看各司官员作何反应就行了。”
“什么作何反应?”
“嗞!”
张诚咂了下嘴,“归降的招,不服的杀,这不你的长项吗?”
“哦。”
梁泊雨心里压着个夏天,听见什么话也打不起精神,“那地牢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