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手放在床上,袖口和被子边接在一处,手和手铐全都被遮住了看不见。
“未平,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燕王说着朝床边走过去。夏天和梁泊雨一起愣住,不知该如何应对。
余信在旁拼命地斜眼努嘴,夏天突然反应过来,站起来就着坐姿顺势弯下腰来。梁泊雨赶紧随着他欠起身体,垂下一只胳膊,佯装也要起来。
藩王,藩王……应该叫……“殿下”
吧?夏天的脑海里飞快地转了几转。
“殿……殿……”
没等夏天“殿”
出来,梁泊雨先说话了,“殿下,我……下官……”
“未平不必多礼,快躺下休息吧。夏大人请安坐。”
燕王看着吭吭哧哧的两个人,实在没耐心等到他们把话说完,提前接了下句。
梁泊雨再动就要露馅了,赶紧就坡儿下驴,迅速躺了回去。夏天再不懂古人礼数,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坐着。他继续微弯着腰,用一只手把自己刚才坐的椅子推到燕王面前。
燕王坐了,眼睛盯着夏天始终没离开床边的胳膊,觉得他的姿势有点怪,但又不好多问,在夏天和梁泊雨脸上来回看了几看,“未平,本王有些私事想要问你。”
说完他就看着夏天不再说话。夏天知道,这意思是让他回避。他咬咬牙,真是巴不得能立刻就离开这间屋子,可他实在是动不了啊!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耷拉着脑袋哈着腰杵在原地不动。
三个人尴尬地对望了一会儿,梁泊雨灵机一动,突然一阵猛咳,那架势几乎就要把肺咳出来了。夏天立刻及其配合地轻拍了几下他的胸口。燕王沉默地盯着手忙脚乱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夏天看起来很像是伸在被子里的手,不易察觉地挑了挑嘴角,“既然未平病得这样重,那就改天再说吧。一会儿我让医官来给你看看?”
“殿下不用费心,小人已经找大夫给我家大人看过了,说是受了风寒,吃几付药就好了。”
余信急急忙忙抢着说。
燕王已经站起来了,“也好,要是明天不见好转,派人去告诉本王,再让医官过来。”
说完燕王转身离去,梁泊雨假装挣扎了两下没起来。夏天依旧硬着头皮紧贴在床边“恭送”
燕王。
余信跟着送到门外,随手带上了房门。夏天出口长气,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像拍电视剧呢。不行,得赶紧把手铐弄开,我要出去看看。”
梁泊雨坐起来,拿掉头上的白布和绢巾,“这个余信,大热的天,我受得哪门子风寒?一听就是假的。”
燕王出了都指挥司,问送到大门口的余信,“你家大人平时也常在那屋呆着吗?”
“嗯……大人一般每天都过去一次。”
“哦……”
燕王若有所思,点点头,“嗯,行了。你回去吧,好生照顾你家大人。”
余信说“是”
,随着燕王走下步阶大弯了腰垂着手停住,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
上了马车,燕王转头对张玉说:“我说之前有人要本王秘密处置了夏子矜,未平怎么百般袒护,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余信拎了把斧子回来了。梁泊雨和夏天正站在窗前开了窗户在察看院子里的情形,梁泊雨头发太短,戴什么都遮不住,所以只能躲在一边儿,听夏天给他描述外面什么地方有几个人把守等等。
“唉呦喂!我的大人们!”
余信几步蹿过去赶紧把窗户关了,“夏大人是被软禁的,他这屋从不开窗子。”
“哦。”
梁泊雨和夏天一着头朝桌子走过去。走了几步,两人又一起停住,互相看看,突然一起瞪着余信,“你说什么?这是夏文敬的房间?!”
“是啊。二位大人把小人打晕……叫我进来之前,正在屋里谈事情,让我出去准备好上晡再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