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微扔了手里的纸,轻飘飘地说。
陈姨娘笑着应了声是。
薛贤齐连续几日收到薛盼盼的求救信,起初并没有搭理。
这女人擅自行事,非但没成功地铲除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反倒把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痛失嫡子身份的薛贤齐,这阵子连以前的朋友都不敢见,生怕泄露了他被谢见微抛弃的真相。
虽说北越嫡庶之分并不严重,但鄙视是扎扎实实存在的。
薛贤齐冷着脸烧了求救信,冷冷告诉传信的下人。
“就说我忙着会试,如今没有时间见她。她若还有心,就老老实实地在祠堂赎罪。”
传信的下人默不出声,心中感慨大少爷,是当真冷血无情。
自己亲娘都成这个模样了,只等他救命,他竟看也不看一眼。
薛贤齐见他不走,直接放了竹简,喊人进来给他披斗篷。
“我要去和母亲请安,你等会儿自己出去吧。”
说罢拿了伞走进雪中。
饮绿轩的下人领他进了外间候着,毓秀撩了帘出来,轻声道:
“齐哥儿来得不巧,夫人看了一天的书,方才睡下。”
“那我等一会儿,等母亲起来正好可以同她请安。”
毓秀欠身道:“那就请齐哥儿自便吧。”
她走到书案旁整理起简书,薛贤齐坐在一旁无意间看了一眼。
竹简上写着《孝经》二字,再扫一眼,桌上大半都是讲孝道的书。
薛贤齐心里一咯噔。
毓秀收拾完东西,薛贤齐已经不在房里了。
他回到书房踱步,思忖了一天。
他本以为自己疏远薛盼盼,更能体现他对谢见微的孝心,但仿佛谢见微并不这样想。
薛盼盼在祠堂受苦这么多日子,自己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一句。
但每次和谢见微请安,还是碰一鼻子的灰。
薛贤齐想了想,决定要试探试探。
他找来随侍,轻声吩咐:“今晚我去祠堂看四姑姑,你让厨房准备一些好的吃食,再带一条棉被去。”
薛贤齐心想,先不太张扬,试探试探谢见微的意思再说。
当天夜里,他裹得严严实实来到祠堂里。
夜半三更,薛盼盼还未入睡,跪在书案前抄经,生了冻疮的手抖得笔下字都看不清。
门扉被推开,屋内屋外一个温度。
守夜的婆子一惊:“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