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继铭比较关心这个,尽管是意外,公司为了人道主义也应该赔偿一些抚恤金的。
武建仁一哽,随即点头如捣蒜,眼皮子却像快门似的不断眨着,说:“赔了赔了赔了!必须赔!”
苏继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真话只需要说一遍。”
他的气势比张焘还慑人,武建仁顿时两股战战噤若寒蝉,完了!怎么听到饭碗裂开的声音?!
“所以到底赔偿了没有?还是说赔偿金不到位?”
张焘侧着头看着武建仁,见他不停擦汗,嫌弃地问道,“你很热吗?”
“哎!”
武建仁一点头,随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热!”
又想到苏继铭说的真话理论,不由紧张地一顿,偷眼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淡淡,才稍微松了口气。
张焘鼻哼一声,赔没赔他难道不会去分公司调查吗?
“走吧,继铭。”
见苏继铭和张焘往回走,武建仁赶忙跟了上去,寻思着再说点什么找补一下,埋头想了一会儿,大跨步走到张焘身侧,正好听到张焘跟苏继铭说:“应该赔了吧?没赔的话来闹事的就不是他师傅了。”
苏继铭没说话。
武建仁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摇头晃脑地说:“二位领导,你们有所不知,淹死的工人吃百家饭长大的,他的抚恤金是他们村干部来领的,没有分给夏国忠,所以他才闹事,人嘛都贪着呢!”
“哦?”
张焘示意他继续说。
武建仁立刻就壮起了胆子,反正张焘他们也不会久留,而且天高皇帝远的,他自然向着分公司的领导,他睁眼说瞎话,却端得一脸诚恳:“小伙子是孤儿,咱们也不能欺负他家没人是吧!既然他吃百家饭长大,那这笔抚恤金就给他们村里,也算了却他们对小伙子的养育之恩,这事儿,分公司的小出纳知道,抚恤金给的现金。”
给现金这事是真的,就算去公司问出纳也不会穿帮,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来领现金的是什么人,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那3o万现金可都落在了他们这些小头头的口袋!封口费!
故事听着感动吗?可张焘和苏继铭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张焘沉吟片刻,说:“走吧,去你办公室。”
武建仁连声“哎”
着,有些受宠若惊,领导去他办公室,不得说几句体己话呀!他赶忙狗腿地上前带路,只是没成想,两位领导刚落座,便吩咐他去把夏国忠喊过来。
夏国忠到了之后,张焘吩咐武建仁:“出去把门关上。”
武建仁马上照着后半部分的吩咐关上了门,转身站在门边,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低着头,看似谦卑,实则一双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夏国忠的后脑勺,一副凶狠的样子,感觉只要他说错话,立刻能给他拍晕拖走!
张焘翘着二郎腿,用下巴指了下门,一字一顿地说:“我叫你出、去、把、门、关、上,能听明白吗?”
武建仁愣了愣,还想说点什么,对上苏继铭冷肃的眸子,瞬间闭嘴,麻溜地退出了屋门。
走了,但没完全走,张焘没理招贴画似的贴在门上的武建仁,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黑瘦黑瘦的夏国忠,问道:“你想跟我们说什么?”
夏国忠也不惧,抬着头迎着张焘审视的眼神,用食指隔空指着他的鼻子比划着喊:“我徒弟死在海里!公司一点交代都没有!什么都不管!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