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明明看得到后果,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宋清沼又挣扎一下。
明舒其实不爱同人说这些大道理,不过宋清沼救了她一次,又是让她心脏乱跳的男人,她才长篇大论了一番,听他又问,她叹口气,刚开始斟酌如何回答,前边忽然传来脚步声。
和人讲道理的心思飞没了,她兔子般缩到旁边的大树后面,宋清沼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非常,还没等问出口,一只手从树后伸出,把他也给拽了进去。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6徜的神出鬼没深深印在明舒心里,就怕他像上次那样杀个回马枪,那就完蛋了。她自己藏还不够,怕6徜现宋清沼在这里想太多,索性把宋清沼也拉了进来。
宋清沼扶着树站定,看着离自己半步之遥的明舒做了个噤声手势,一语不。
明舒探出头去,看到走来的两个陌生人时,才松口气,脑后传来宋清沼声音“你很怕你兄长”
“不是怕。”
明舒边答边回头,见他眼里都是疑惑,便摆摆手,“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别问了。”
她起先也纳闷6徜的态度,明明她与陶以谦结交,调查的是谢熙,这两人都是男子,阿兄虽然不是完全赞同,却也没拦过,但到宋清沼这里就不同了,阿兄的态度毫无转寰余地。她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自己说的那句话“我想嫁给他”
。阿兄大概怕她见色起意,和宋清沼生些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才那般严厉。
想想6徜也不容易,身为兄长,却操着严父的心。
她不能辜负。
“好了,没事了。”
见路人走远,明舒拍着双手从树后跳出,“宋公子,话已经说尽。谢熙这事我得查,但我保证不会无中生有,不会冤枉你好友,也不会给县主带去什么麻烦,就这样吧,我得走了。
讲道理的心被路人打消,明舒懒了。
宋清沼尚未回应,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你以后可千万别来找我。”
宋清沼本来没事也不会来找她,但听她这么说,他下意识脱口“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
说完,他微愕这话问得好似他总来找她一般。
“麻烦,总之你别找我。告辞”
明舒拱拱手,溜之大吉。
“”
宋清沼无语。
从前,都是女子死缠烂打想接近他,可到了6明舒这里竟然倒置,仿佛他成了死缠烂打的那个人。
往后几天,因着临近皇子驾临的时间,书院内的活一天比一天多,明舒也忙得像个小陀螺,在书院各处转。不过忙归忙,她倒是因此和书院里各处的杂吏都熟稔起来,平日里没少借着办差的空隙和人攀谈。
书院的差使稳定,环境又好,在这里干活的杂吏大多都是呆了数年的老人,对书院大事小事极为熟悉,闲谈中不经意透漏的消息,给明舒了很大帮助,再加上这些日子她冷眼旁观现,谢熙待唐离表面上虽与待其他友人没有差别,但细微之处却仍看出些许破绽。而这些无不透着与众不同的亲厚的破绽,也许连谢熙自己都没有现。
县主没有说错,有时候,在某些事上女人是比男人更细心敏锐,就连6徜都未曾注意的东西,但她却看出来了。
明舒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结论,然而尚缺实质证据。她并未声张,只暗中观察,就等着帮衬何师娘过了三殿下与尚书令莅临的大日子,将手中差事了结,她回到城中再另寻他人打听唐离身份。
十年前被松灵书院山长带回的孤儿,如果要查应该也不难,只不过若是扯出必定牵涉书院,少不得她到时再想个办法解决这事,此都是后话了。
时间转眼就到三皇子与尚书令6文瀚的前一天,整个书院除了备考的举子之外,所有学生都被集中聆听山长训话。何师娘则带着林大娘等管事在整个书院检查,明舒就跟在她二人身边帮忙,一处一处地察看,从明日皇子与6大人要祭拜的孔圣庙到教斋讲堂再到他们说话小憩的明心堂,以及他们参观书院路线上的每个地方,都要保证不能出错。
检查的过程中仍是现不少疏漏处,何师娘急忙令人找补,明舒跟随一旁,也忙得午饭都没顾上吃,好容易挨到夕阳西下,山上一点点黑沉,何师娘才放众人休息。
明舒饿得前胸贴后背,抄小路回饭堂,打算先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走到饭堂附近的春暖庭时,明舒远远听到阵叫喊。
“别打了世子,求你别打了,再打就闹出人命了”
明舒脚步微顿之后很快循声冲去,春暖庭中有人打架,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围观的围观,劝架的劝架。明舒止步定睛一看,揍人的正是谢熙。
他眉心拧得死紧,眼里仿佛有怒火喷薄而出,对着倒地那人,每一拳都下了狠劲,劈头盖脸地揍。那人被打得抱头蜷缩在地,不住哀嚎。四周不少纷纷相劝,其有一人甚至蹲到地上要阻止谢熙的拳头,却都无果,直到有人喊了声“先生来了。”
谢熙方暂缓拳头下落的度。
书院负责教管学子品仪的先生匆匆而至,看到这一幕气得胡子都歪了。明日就是殿下驾临的大日子,今天却生打架斗殴,这简直是不把殿下和书院放在眼中,他当下就怒喝二人住手,哪怕动手的人是永庆侯世子,他也没留情面,劈头盖脸一顿骂。
谢熙任由先生骂他,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地上的人,先生的问话他一句也没回。
先生无可奈何,又见四周人多,便带谢熙回去再训,又让扶被打的那人先去驻校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