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楚儿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昨日的登基大典过后,今日的永宁宫又恢复了如往日般的宁静,不许人出,不许人进。
梳洗更衣后,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秋雨,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秋风瑟瑟,不禁打了个冷颤。
“娘娘,近来秋雨频繁,您注意身子。”
连云手拿一件湖蓝色外袍给她披上。
苏楚儿盯着眼前的雨滴,如烟似雾,秋雨落在树叶上,出沙沙的响声,她轻启朱唇:“连云,本宫听说后宫的嫔妃都已经安顿好了,可为什么都不让本宫见见她们?”
好不容易在昨日登基大典上得以出宫,今早起床梳洗时,她想见见后宫嫔妃,可狨湖说今日宁煜琰吩咐了所有人,皇后需要养病,不许任何人进出,又加重了永宁宫看守的士兵,苏楚儿郁闷不解,她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将自己困在这四方的宫中。
连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在西关时,若宁煜琰不来陪她,她还能找赵晴儿她们聊聊天,逗逗鸟,如今被杀父之人困住,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昔日的故人了,轻声道:“皇上说了,您需要好好养病。”
“可本宫觉得自己好好的。”
苏楚儿转过身来,抬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又道:“虽然本宫时不时会头疼,可并没有你们口中那样严重啊,唉……”
苏楚儿唉声叹气,又回身看着窗外的雨,小声嘀咕着:“为什么要把这永宁宫封得死死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病得有多厉害,除了想起一些事情时会头疼,其他时候都好好的,她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何不让她接触别人,为何连后宫的嫔妃也不让她见一面。
连云用昨晚烟花爆竹之事敷衍着她:“娘娘,昨夜只是烟花爆竹就吓得您头疼,皇上心疼不已,怎么可能舍得让旁人来扰您清净呢,您就安安心心的在宫里养着身子。”
苏楚儿回过头,昨夜的烟花爆竹着实把她吓得不轻,但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听见那样的声响,心里止不住的害怕,抿着嘴唇走到桌案前坐下,用手撑住下巴,望着连云,思考半天:“之前皇上说本宫素来就怕打雷,更怕那些巨大的声响,他说是因为本宫的病很严重,可为何本宫记得你与碧桃的名字,不过……关于我们之间任何事都记不起来了,本宫的病,当真有那么严重吗?”
“是,皇上说得没错,您自生病后就怕打雷,更听不得那些响声,太医说了,那些声音会引起您的头疼,所以,皇上才想让您好好在宫里休养着。”
连云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有些心虚,她从不擅长说谎,可为了不刺激到苏楚儿,她不得不顺着宁煜琰的谎话编下去。
苏楚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相信连云对她所说的任何话,既然不能出去那总得找些事做,她只能拿起诗经看了起来。
就这样,苏楚儿一直在殿中看书看到了傍晚,雨停了,宁煜琰终于来了。
李扬全的声音刚响起,苏楚儿就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口迎接。
“臣妾见过皇上。”
“楚儿,快起来,你是朕的妻子,以后见到朕不必行这些礼。”
宁煜琰将她扶起,与她一同走进去。
“听说你进午膳没有用,就连晚膳也不曾用,是怎么了?可是有哪不舒服?”
宁煜琰关切的问她,本在殿中处理着前朝的政务,听狨湖来报,苏楚儿从午时起便未用膳,一直坐在殿中看书,宁煜琰听后便匆匆处理好政务,就来了永宁宫。
苏楚儿微微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臣妾今日本想见见后宫姐妹,可永宁宫被您下了命令不许人出,不许人进,觉得无聊整日便只能在殿中读读书打打时间,看入了迷,所以不觉得饿。”
宁煜琰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就是觉得待在宫中无趣,可为了她,也为了自己,必须要断绝她与旁人的来往,若不是因为昨日是登基大典,他是断断不会让她踏出永宁宫半步,拉起她的手,温柔一笑:“楚儿,朕不是说过了嘛,你需要好好养病,所以才不许人进出,朕知道你一个人无聊,可也不能不吃饭啊。”
“可,臣妾毕竟是皇后,若不见见后宫姐妹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
苏楚儿小声反驳着。
宁煜琰轻轻拍拍她的手,淡淡道:“好了,等你病养好了,见的时日多的是,朕听说你不曾用膳,匆匆就来了,也未曾用膳,现下饿得很,你就算不想吃,就当陪陪朕,可好?”
苏楚儿听着这话,也只能作罢,抬眸嘴角向上,浮出一个笑来,点头应下。
宫女们将准备好的饭菜6续抬上桌,宁煜琰如在西关时,叫人全部退下,他习惯了单独与苏楚儿用膳,每每这种时候,他才会在偌大的后宫找到一丝家的感觉。
“楚儿,你尝尝这道菜,是御厨新研制的。”
宁煜琰将手袖挽起,夹了一道菜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