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有着瞿嘉自己都听不出来的惊慌,“别这样吧。”
似乎带着哀求。
陈皖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出哀求这个意味,瞿嘉是谁啊,从恋爱到分手这六年,她从来高高在上,不需要低头,然而更没出息的是他这颗心,早七零八落的服从了她。
她一说留下,他脚步自动就停了。
“吃完饭再说好吗?”
她似乎给彼此找了台阶。
“吃完饭,还有的说?”
“你先吃。”
她总有把办法拿住他。
……
食之无味。
铁艺火炉里,赵晓然兴致勃勃的往里面添着干柴。
这番把酒会友的景象,吸引了店内大批读者目光,似有似无的总往院子里看。当然,目光重点在桌尾的单人座上。
陈皖南独独一个人坐着,双臂搭着椅边,后靠的姿势,相当显腿长。
“麻烦把你泡妹子的长腿收一收好吗?”
武钢喝的脸颊通红,端着红酒杯子,摇摇晃晃的差点被陈皖南跘倒。
陈皖南闻声,懒洋洋的挪了个方向,盯着院子里的灰砖台阶。
总之,非常不合群。
“老大怎么啦?”
眼尖的发现了,和同伴交头接耳。
“我不……”
“我知道。”
武钢往两人肩膀里一插,俯身神秘兮兮的说,“你们格格,想要人哄了……”
“格格?谁?”
杨波大笑。
……
聚会结束时,接近十一点。
瞿嘉披着羊绒披肩,在门前的停车位上,一个个把同事们送走。最后剩陈皖南一个留下。
夜色更加干涩,紧绷绷的,预示着今冬宁城的第一场雪近在眼前。
“老板,真不回去休息吗?”
小菲犹豫的围着自己的围巾,她原本以为,忙碌一天的瞿嘉肯定会回家休息,没想到她要代替自己值夜班。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瞿嘉在柜台里磨了两杯咖啡。
“那好。”
小菲不好再多问,但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向里面窗户边上坐的男人。这不是那天晚上,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走的,老板口中的旧友吗?
当夜,从楼上看,只觉得男人身材不错。现在一看,岂止不错,气质也是一等一的。
和老板倒是相配。
心里嘀咕完,小菲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推门离开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小菲一走,一楼没外人了。
留宿的读者,住在楼上。
瞿嘉把两杯咖啡端到橡木小圆桌上,在陈皖南对面坐下。
地暖嗡嗡细响,咖啡香萦绕。这场景前两天刚发生过。
“要说什么?”
陈皖南憋了一晚上,终于到了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候,侧目看她时,他眼里真的没半点温柔,“难道,我要一直这样跟在你后面,问你有没有实话跟我说吗?”
“你想从哪里听?”
瞿嘉情绪平静,眸光里,有种像磐石一样坚韧的东西,“是那年你送我回家,为什么突然就回不来了;是再回到学校,为什么总跟你吵架说;还是提过分手,又跑回来跟你上床说起?”
“看来事情太长,报告纸不够你写,所以,挑着这种特别日子,当面跟我说清。因祸得福。”
陈皖南点头笑了一声,一再克制,压不住胸腔里的一团火,以为忘却的事情,其实一点没放弃过的藏在心底,想要得到的答案,他目光染上一丝凉笑,“你说,我且听,相不相信,是另一回事。就从你回家后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