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一开口,军帐中瞬间又安静了下来,“此战若胜,陛下少不了你们的封赏。”
听到这话,众人却没有露出喜色,反而默默低下了头,躲避着张辅的视线。
“怎么都不说话?一个个低头做什么?
挺大的老爷们,又不是未过门的小媳妇,装什么羞涩?”
沈荣闻言叹了口气,轻声道:“张爷,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给咱们透个实底。
这一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帐中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的张辅却面色如常,平静道。
“你想说什么?”
“之前我还不太信,但现在我必须承认,瓦剌蛮子确实有几分勇力在。”
沈荣沉声道:“我手下那帮人您知道,都是精挑细选,用大把大把的银子喂出来的。
可这一战,就折了四成。
要是换做那些普通军士,估计我都不一定能回来见您。
眼下我军士气低迷,现在有咱们压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要是一直这样败下去,就不好说了。
张爷,陛下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说罢,帐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张辅环视四周,沉默片刻后才淡淡道:“陛下自有考量,你们好好养伤便是。”
“可如今陛下何。。。。。。”
“沈荣!”
张辅猛地瞪眼怒喝道:“老夫管不了你了是么?!”
沈荣一僵,连忙不顾伤势躬身请罪。
张辅严厉的扫了眼众人,冷哼一声,“所有人,伤好之后自去领三十军棍。”
说罢,不等众人回答,便快步离开了军帐。
可没走出多远,张辅突然双脚一软,幸亏护卫眼疾手快,才没有摔在地上。
“国公爷,您快去休息下吧。”
护卫慌张道。
张辅弯着腰,双眼紧闭,快挥了挥手。
等到眩晕感消失后,才扶着护卫艰难起身,轻声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传我命令,送伤兵撤往怀来城。
然后把遂安伯给我叫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末将陈怀,参见陛下!”
陈怀听闻陛下醒了,连忙火急火燎的赶到行在,准备汇报军情。
可通名之后刚进军帐,他便勃然大怒道:“混账!你们就是这么伺候陛下的?!”
只见养足精神的朱祁镇穿着一身里衣,正赤脚站在桌前看着地图,披头散的样子完全没有帝王该有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