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晏长都来到州衙时,许多州中官吏都在窃窃私语议论时事,见到晏长都后,人人都不由目瞪口呆,只有早有准备的几人上前道:“小人等见过通判,恭贺贵体痊愈。”
“免礼,免礼。”
晏长都在家郁居已久,被一奉承顿时心怀大畅,哈哈地笑道。
过了一时,就在晏长都准备召集州中官吏议事时,几人匆匆走进来,为一人长眉秀目,向着他拱手道:“下吏顾潭秋见过通判。”
“你就是顾令史?”
晏长都知道这位就是6知县手下头号红人,不敢怠慢,却又不欲过于热情以致示弱,正想着不卑不亢地应付时,顾潭秋却笑道:“我家相公听闻通判贵体痊愈,十分高兴,令下吏带了一个名医来替通判复诊一番。”
“什么?本官不需要……”
晏长都脸色一变,待要抗拒时,却只见顾潭秋身后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军士虎视眈眈,周围的官吏哪里敢作声,人人低眉垂目,大气也不敢出半口。
一名医师走上前来,既不望色,也不切脉,拿着几张纸在晏长都面前给他看过后,便见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直落下来。
“哎,通判这身子还是郁积忧结,所患尚难清除啊,还得多将养些时日才是。”
医师感叹道。
“对对对,本官忽然头疼难忍,啊哟不好,疼得厉害!失礼了顾令史,某得回去将养了。”
晏长都说着满脸痛苦之色,捂着头踉跄出门,一副病重垂危的模样,只看得州中众多官吏们目瞪口呆。
……
“这晏通判倒是想得好,相公辛辛苦苦斗倒谢家,他竟想出来摘桃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三堂中,6鹏听着蒋都头的抱怨,笑了笑却也没放在心上。
他不喜欢争权夺利,但绝不会让人平白摘了桃子。钦州能到如今的局面,不只是他一个人,更是身边许多人付出无数努力才得到的。不管是黄为伦还是晏长都,都老老实实地规矩一点,谁敢异动他也不会比谢宗白手软。
反倒是许龚只是派人来恭贺了几句,绝口不提复出之事,6鹏倒是想这家伙出来做事,他手下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白甲这种原本老实巴交的猎户都被逼得去送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好。
现在钦州州县之势逆转,一应州中大事,全都由安远县衙做主。即便是相邻的灵山县,许多要上报到州府来的要务,均要送到6鹏手里来,可以说是完全的倒反天罡了。
州衙和以前的安远县衙一样,渐渐的成了摆设,邵文沧的职务和威望都不足以统领大局,州衙里大量谢家余党被拔除后,又掺入了不少6鹏的人,更是全在他掌控之中。
凡此种种,大都是6鹏雷厉风行,以雷霆手段铲除谢家得到的成果。现在不只是钦州,各种传闻向着四面八方,尤其是钦西七峒等地流传,人人都说6知县召唤天雷,轰杀了钦州营,而且这些传闻竟是越来越离谱,且和之前6知县食人的传闻结合到一起,形成了匪夷所思的离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