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动作,一时间这些朝臣都安静下来,其中不乏吃瓜,落井下石之辈。
张怀德瞧见他的动作,连忙走下去接过奏折,转而双手递给她:“陛下。”
周尧抬手拿过,双手展开,里面细数了齐舒安的罪过,并且还给她贴心的画了时间线。
哪知越看,脸色渐沉,最后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啪嗒!
这一声将殿中的大臣吓的心里一怔。
一些与武安侯有关系的此刻也不敢冒头,全都努力掩藏自己的存在感。
“陛下!”
户部尚书李承彦适时出声:“京都早已出现武安侯府的丑闻,但因是其家事,我等也不敢插手,”
他顿了一下,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她:“但如今已经传出这位小妾毒杀主母不成,四处散播主母与齐舒安尚未圆房的言论……”
王焕闻言直接跳出来,怒道:“陛下!既然此等言论传出,绝不是空穴来风!”
有了他们两个打头阵,其他人纷纷也敢上奏。
“臣夫人的婢女与武安侯世子夫人婢女是姊妹,传出武安侯世子,想以夫人善妒,无子嗣,两条休妻。”
“王大人,此言当真!?”
几个与武安侯不对付的大人也一唱一和起来。
周尧端坐在高座,眉头皱的更紧。
这个齐舒安还真的不是一个东西啊!
这不就是盛老爹的那个桥段,但是他只是宠妾,手上这个还敢灭妻!
她深呼一口气,声音带着冷意:“着大理寺少卿,与御史大夫王焕查明一切。”
“臣领旨。”
“臣领旨。”
周尧原本抱着吃瓜的态度,但此时此刻很是同情那位卢家嫡女。
如今娘家没什么亲人,清流世家即使是和离也会很艰难,若是武安侯真的下了休书,这位嫡女必死无疑。
往往很多世家女不是想死,而是被族人逼迫致死。
她沉默许久,舒出一口气,缓缓起身。
张怀德知晓她的意思,直接高呼一声:“退朝!”
宣布下朝的时候,她一边走一边沉思,想了想问道:“这武安侯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她绝不信自己身边这个领太监什么也不知道。
张怀德弓着身跟在她旁边,嗯了一声,谨慎道:“陛下,王大人所言,京都确实有些许流言,前日,奴婢出宫办事,听到了一些……”
他轻轻瞄了一眼,见她脸色如常,才继续说下去:“奴婢是陛下的跟前儿的人,这些事算是朝堂的事……况且,这些奴婢不曾细查,便也没敢说出来。”
他确实听过不少流言,但是宦官不能干政,脑瓜子重要还是流言重要?他还是很清楚的。
周尧嗯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身后跟着一群人,沉默走了许久。
张怀德紧跟着轻声问:“陛下,您去哪用膳?”
周尧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那不远处一袭红衣官服之上,慢慢敛眸:“去昌安宫。”
就在周尧往昌安宫去的路上,瞧见妙禾小跑着过来冲她行礼。
妙禾是从小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她登基以后给她指了一门好亲事,嫁与一个举人,临别之际还送了她一枚令牌,方便她随时可以进宫。
“陛下。”
周尧瞧她神色,朝后抬了抬手,兀自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有些疑惑:“你怎么进宫了?可是生什么事?”
以为她被婆家欺负了,语气便急了些。
哪知妙禾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不曾出什么大事,而是奴婢听闻,宋太傅十三的生辰,宋家二公子提前回京,给各个朝中大臣送了礼,同时暗地里领了一位姑娘进府,是刘将军的庶女。”
周尧微微挑眉,这宋太傅的生辰她自然是知晓的,宋家二公子回京也有暗卫来报,这刘将军庶女倒是没有听说。
妙禾想了想,从衣袖掏出一小块方茶,利用大袖衫递到了她的手上,压低声音道:“陛下,这是宋家那二公子给我家夫君送的茶。”
其他的她也不方便明说。
周尧不动声色的将茶放入衣袖之中,点了点头道:“朕知晓了,你如今也是当娘的人,还是万事小心。”
妙禾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眼都是幸福的笑意:“奴婢会小心的,到时候还望陛下能赐名。”
周尧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点了点头,她与妙禾的情谊早已过主仆之情,还是忍不住叮嘱:“万事小心点。”
妙禾离开许久,她才慢慢收回目光,衣袖里的手却不禁握了握。
昌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