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听了,眼中浮出欣赏之色,道:“我没有看错你,果然你和我一样,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孝子,这个时候,你还能惦记着你爹。”
于是朱棡想了想道:“你爹那边好办的很,过一些时日,我让人去将你爹接来京城,和你团聚便是。这世上,没有我不能办的事!千秋,咱们相交了这么多时日,你还不知道我吗?”
邓千秋心里想,再过一些时日,就要乡试了,凤阳也隶属于南直隶,乡试本就在南京城举行,掐指一算,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该来南京了。
唯一令他担心的,是他不在的这些时日,爹应该不会偷懒吧,他爹要是不努力了,咋办?
眼下,也只好如此。
就在此时,突然有宦官在外头探头探脑。
朱棡怒道:“八斤里,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叫八斤里的宦官便战战兢兢地进来,似乎很急切的样子,道:“殿下,有……有要事……”
“有话就说,不要鬼鬼祟祟,这儿没有外人。”
八斤里吞了吞吐沫,才道:“这……这……娘娘病了,奴婢从紫禁城里听来的……”
“啊……”
朱棡道:“我娘?”
八斤里点头。
朱棡顿时露出了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可怜的娘……”
八斤里慌忙道:“殿下,殿下……这个可不兴说。”
朱棡便收了眼泪,朝着邓千秋招呼道:“你先住下,我得去看我娘了,你不要有心事,有什么事,我来处置。”
说罢,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孝子,便飞也似的跑了。
邓千秋疑如梦中,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不但躲过了这一场危机,似乎还升了官。
仪鸾司百户官啊!这放在后世,可是妥妥的内卫连长了。
邓千秋不由想到了那个审问自己的人,莫非是这个审问他的人,在供状上为他说了好话?
只可惜他不知此人的高姓大名,不然非要谢谢这人不可。
这些时日下了狱,又一路辗转,邓千秋只觉得疲惫到了极点,现在在这舒适温暖的厢房里,眼下邓千秋似乎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当即便睡下。
这一觉格外的香甜,醒来时,便听到了急促的拍门声。
邓千秋趿鞋去开门,便见朱棡红肿着眼睛回来:“千秋……我忘了你交代的事,既要接你爹来京城,你得写一封书信为凭,不然世叔会误以为我要绑了他呢。你也知晓,我经常闹这样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