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桥属幽径,缭绕穿疏林,迸箨分苦节,轻箨抱虚心,俯瞰涓涓流,仰聆萧萧吟,差池下烟日,嘲哲鸣山禽,谅无要津用,栖息有余阴。
竹林深处,宿鸟幽冥之间,风过树梢时,一阵清脆的笛声扬起,音韵悠悠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而其中还有优美典雅的古琴相伴,声音渐弱,传来一阵脚步声,石间正盘膝坐着一个男子,石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斗笠遮住了他的脸庞,一袭黑衣被竹林中四处的烟雾所笼罩,听见一阵脚步声,耳朵微动,拿着长笛的手微微一顿,慢慢呼出一口白气,左手的一柄飞刀迅扔去,不远处的另一名男子侧脸躲过,刀刃划过墨,三千青丝拂起。
“砰——”
竹叶骤起,连带竹杆摇晃,随后重重落地,男子缓缓走到石桌面前,前者抬眸,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睛,却只见男子向他拱手前倾身子微微鞠躬:“久仰寒剑客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寒柒客压低了帽帘,点了点头示意入座:“谷主前来想必是有事求于我,但说无妨。”
万蛇谷谷主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太帝榜榜无名杀了我儿子,我要你……杀了她!就当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寒柒客听后一怔:“柳无归?我……可以一试,但我们上一次交手可是在数十年前,而我只是败她一招,如今的她足够令我畏惧,我替你代办的最后一件事,从此我们就算两清了。”
两人不语,寒柒客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水,一丝雨滴落入杯中,一点茶水滴在石桌上,寒柒客薄唇轻抿:“下雨了。”
谷主轻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是啊,是血雨,先祖已逝这乱世必起。”
话音刚落,便拂袖而去,而寒柒客也并未在此处留多久,不到一刻钟内便向柳无归身在居所而去。
白鹤仰头喝了一口酒:“修复神魂后,你准备去哪里?”
“去找青云,然后……”
“闯昆仑,见故人。”
一道悠扬的古琴声传来,白鹤的笑容似有似无,有意思,阿归还真是惹了不少麻烦啊,心累……
沉默了半晌的柳无归突然开口道:“幻术。”
“南宫清忧,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琴声戛然而止,幻境破碎。
同样是翩翩少年郎,鸿霆与南宫清忧所散的气势完全不同,若说鸿霆是鲜衣怒马,仗剑天涯,那他就是细心雕刻的出水芙蓉,但极为心狠手辣!
映入眼帘的,是盘膝坐与树下的一身紫色长衫的人,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肤色如雪,面白似玉,却有几道深深的毒痕,可那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额前几缕紫色的长随风逸动,看见两人是眼中流露出一抹凌厉的刀光。
而他身后的一尊佛母怪异非常,不是普通大佛富有神圣之气,似乎像邪佛?无数双手从身后涌出,佛头用一张血色的红布盖上,胸前的两只手背贴在一起,全身上下呈古铜色,而面对南宫清忧身后的佛像柳无归丝毫不惧。
沉默半晌,柳无归轻轻摘下脸上的面具,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黑亮垂直的,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杀意的黑眸,不施粉黛,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的是傲视天地的气质。
南宫清忧幽幽地开口道:“传闻果然不假,都说无名大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即使未施粉黛也堪称风华绝代,实力通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被上界真人一掌打到下界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我倒没想过堂堂万蛊窟竟然会修炼如此邪术,这佛母的力量来源于他的信众,从信众处获得贡品,以维持自身的存在,而信众则需通过用心供养佛母来换取后者的庇护,可这种东西反噬极大,同时也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柳无归道。
她毫无波澜的看了一眼南宫清忧,拉着两人便要走,那尊佛母竟分九身,将三人团团围住,这时,一人身披一尘不染的袈裟,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头被剃得干净利落,面容严肃,眉宇间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整个人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面容清瘦,目光深沉。
那和尚落脚之时,微有粉尘浮起,禅杖咚的一声落地,九尊佛头,隔着一层血布眼睛飞转起,手臂轮流调换,最后齐刷刷的歪头看向围在中间的二人。
那和尚如深渊般的黑眸望向柳不离与鸿霆二人。
“今日,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雪禅?你这个臭和尚还没死啊?”
看见雪禅的那一刻白鹤心中滔天的恨意涌上来。
雪禅对着柳无归和白鹤双手合十说:“柳施主,白施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