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蹦到了喉管儿,顾拙言装蒜“拿什么”
“就藏在枕头下面。”
庄凡心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顾拙言紧抿着嘴唇,暴露了就在他愣着没反应时,庄凡心讲道“高一春游我和齐楠住一间房,他就把脏袜子塞在枕头下面。”
陡然松口气,顾拙言濒临脑溢血“我能和他一样么,也不怕熏着。”
庄凡心咯咯笑“他自己也嫌臭,然后我们俩挤一张床睡的。”
说完才想起来,他下雨钻衣服都是上西天的重罪,当即保证道,“以后不了”
顾拙言却没作,寻到由头般,一秒钟跨上庄凡心的床。床垫陷下去一点,他掀开被角看清庄凡心趴伏的身体,那么瘦,腰臀间起伏的弧线浅浅的。他一寸寸往里挪,滑进被窝挨住对方,说“我也和你挤一张床睡。”
那目光太幽深,像远处的海,庄凡心觉出其中的意味,乱了阵脚,在卷子上略过两步直接写下答案。顾拙言将卷子抽走扔地毯上,关了灯,在黑下来的一瞬间将庄凡心收拢在臂弯里。
低头亲到绒绒的刘海儿,嘴巴一路向下蹭,顾拙言噙住庄凡心的唇舌,然后是下巴,滚动的喉结他拨开浴衣的衣襟,问“你的文身呢”
庄凡心已经迷迷糊糊,却听话地耸起左肩,压下一股重量,潮湿灼热,顾拙言把他的一小颗心嘬成了红的。
被窝里一阵窸窣,顾拙言脱掉上衣丢了出去。庄凡心触碰到光滑结实的肌肉,嘴都紧张得瓢了“你冷不冷啊”
顾拙言也瓢“我有点热。”
光着膀子仿佛豁出去了,他扣着庄凡心的腰,摩挲几下试图解开缠扎的腰带,没干过这种事儿,唯恐蛮力弄得庄凡心害怕。
没解开,他在黑暗中无奈地笑,随后另辟蹊径撩开了下摆。他摸到庄凡心的腿,捏着,热乎乎细条条,又嫩生生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庄凡心两股战战“据说很疼。”
网上也这么说,顾拙言无法否认“是,尤其是第一次。”
庄凡心小声道“我从小就不怕疼。”
顾拙言莫名眼眶热,不是要哭,说不清是哪种滋味儿,他手掌上移,坐垫似的兜住庄凡心的屁股。
安静得过分,连轻喘都听不见了,顾拙言狐疑地打开灯,只见庄凡心软在枕头上,怕疼得出声扫了兴,嘴里竟然咬着他脱下的上衣。
“你他妈”
顾拙言把衣服拽出来,连着人也抱起来,再强烈的渴望也抵不过此刻的心软,他顺着对方的脊背轻抚,“不弄了不弄了。”
庄凡心惶恐道“是不是我搞砸了”
顾拙言的心此刻是泥塑蜡铸,渐渐化成一滩滚烫的水,他搂着庄凡心说“和你搞柏拉图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该这么匆忙,还有,你在我这儿挺珍贵的,疼了伤了,我舍不得。”
关灯躺好,虽然偃旗息鼓,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俩人用手处理了一下,也还成吧
隔壁还亮着灯,6文一想到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在入洞房,激动得难以入睡,他在裴知的床边坐下,问“你和小邻居是同学”
裴知正看书“不是,我高三了。”
6文惊讶道“我生日靠后,那你就比我大快两岁”
自来熟的第一步,叫得亲昵些,“小裴哥”
裴知笑着应了声,合上书,觉6文看他的眼神有些探究,紧接着确认他也是gay他点点头,开玩笑说“我们都是,你难受吗”
“我难受什么。”
6文吸吸鼻子,“我的乐队弃我而去,我爸揍我一顿也不找我,我难受这些还差不多。”
那天听庄凡心在电话里讲过,裴知问“那你妈呢”
6文顿了几秒“难产死了。”
一般这样问的人都会对他道歉,他已经做好说“没关系”
的准备。然而裴知也顿了几秒,轻声说“这么巧,我也是。”
彼此的目光变得相似,自怜的,逞强的,更厚重的是一份遗憾。6文回自己床上,激动劲儿消失殆尽,一沾枕头觉出浓烈的疲惫。裴知关了灯,也躺下,没想好要不要说句“晚安”
,先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句诗来。
“你有对象么”
6文忽然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