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这几个仆妇制着,心中不由又气又急。
本来,她与江氏合伙设计给陈嫣然下了迷魂药,想要让恭亲王直接要了陈嫣然。
事后,再待恭亲王走后,带着众位相熟的夫人捉奸,神不知鬼不觉,将陈嫣然婚前苟合一事揭穿,直接把陈嫣然钉在耻辱柱上,让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本身,女子名节最为重要。恭亲王身为男子,亦是皇帝叔父,名声本就一般,若是这事传出,他自然是无伤大雅,最多说一句风流罢了。
可陈嫣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与人无媒苟合,若是这事没有闹大,绞了头做姑子或是一辈子不嫁人也是可以的。
但若是被人揭了出来,那怕是除了人家男方愿意负责,就只有浸猪笼这一条路了。
可谁知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出了岔子,那禅房中人从陈嫣然换成了自己的女儿。这让李氏怎能不又气又急。
再加上,李氏刚刚见了陈青莲的惨状,现在满眼都是自己女儿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这位娇小姐被牛乳细细滋润的雪肤上面,几道血红的鞭痕触目惊心,那鞭痕之上,不仅血肉翻涌,甚至,还隐隐有一些血水仍在渗出。有了这鞭痕的对比,那布满全身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反而显得不那么瞩目了。
李氏也是过来人,她看着自己女儿身上的痕迹,自然知道她受了那恭亲王的多少虐待。
她也不是个傻的,她只略略思索,便知道这事定然同陈嫣然脱不了干系。
本来,是李氏与安氏串谋陷害陈嫣然失身。可如今,不仅计谋被人识破,受害者更成了自己的女儿。
想到自己为了让陈嫣然多受些折磨还故意拖了拖时间,李氏就忍不住的一阵后悔。如今,见了心中的罪魁祸,内疚和愤恨一起涌上心头,这叫她怎能不一时失了理智。
见到这样的李氏,陈嫣然面上显得有些害怕,可她并未退缩,反而强自镇定上前一步,对着已被众人制服的李氏温声道:“婶娘,里面生了何事,嫣然怎么不知婶娘是何意思,竟然想要这般掐死嫣然。”
“还有!”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忍不住震惊道:“您说我刚刚害了堂妹,婶娘误会是我害了妹妹,莫非是青莲出事了?”
“青莲,青莲,你还好意思提青莲。你今日在护国寺与人苟合,被青莲不小心现,你心中生恨,便又害了青莲,你这个贱人!”
李氏被人压着,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站着的陈嫣然,心中的气又再一次翻涌了起来,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就像是恨不得将陈嫣然吃拆入骨一样。
见她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陈嫣然想到念薇的嘱咐,虽然心中冷笑、恨意翻涌,但面上还是越委屈了起来。
她后退了一步,眼眶瞬间都红了一圈:“三婶婶说的好生没有道理,我今日跟江家小姐约好了赏花,也提前和您和二婶婶报备过了。可刚刚我身旁的瑞珠回报,说是您和二婶婶正在寻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便直接从后山过来了,哪里可能做什么私会外男,陷害青莲的话来?”
“更何况,我虽不知二妹妹出了什么事,可婶娘要定我的罪,至少也得让嫣然辩解一二,知道嫣然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说罢,众人眼见着她眼眶中已然蓄满了泪水,可陈嫣然却生生的忍着,硬是不叫眼中的眼泪掉落下来。
她强自镇定继续道:“平日里也就算了,可婶娘一口一个小贱蹄子、一口一个与人苟且,嫣然怎么不得知道事情的缘由,为自己辩解一二?”
陈嫣然这话,信息量不可谓不大。众夫人听着面前少女掷地有声的反驳,都不由眼观鼻、鼻观心。虽然她们是与陈家二、三两位夫人交好,但是也并不意味着她们心中没有一杆秤。
陈嫣然这话已然十分明显,一方面,她离开之前已经和陈家的两位夫人报备过,可安氏和李氏还一脸着急的要她们一起寻人,一看便是有些猫腻。
再者,这李氏一见面就将事情的矛头直指这位陈家嫡女。若说她有证据吧,那李氏定然也是这件事情的知情人之一。若说没有证据吧,这样没有丝毫依据的无凭无据攀咬,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除此以外,这位陈家嫡女还说“平日里也就算了”
。听到这里,众夫人心中都不由转了几转,只道莫不是这李氏平时人前人后两个模样,不知这陈嫣然暗地里受了多少委屈。
见李氏这样,安氏暗道一声不好。她本就只道今日这事已然失败,之所以不拦着李氏撒泼,就是希望李氏能多说两句,让陈嫣然也搅到这场浑水之中。
谁知,今日这陈嫣然就像是变了性子似的,言谈之中虽然像是为自己辩解。但若是细细听来,却着实是杀人诛心。怕是李氏再这样下去,她们面子里子可都要丢尽了。
安氏刚想说话,却听见了一道女声在旁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