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又温暖,现在是下午,路边上有打麻将的人,还有摆着的摊,和摊边上闲聊的人。
树荫下透过阳光,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风都是温热的,一个惬意的下午。
直到车开到越来越熟悉的环境,江渔才真的知道自己得救了,就像最后一口气被抽走,她卸下了戒备,松开了握紧的拳。
他并没有送她回家,而是把她送去了医院。
做检查的时候,江渔甚至不敢和医生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安的盯着贺颐。
掀开裤脚,她的小腿上有块很明显的淤青,还有血丝,腿上膝盖摔跤摔肿了,胳膊肘也破了皮,手上也用酒精消毒后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贺颐就站在床前,任由江渔拉着他的衣角。他不像往日那样对着江渔嬉笑,面色凝重,甚至有些痛苦。
其实江渔察觉到了,她想安慰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医生和贺颐单独询问病因的时候,还关心的提醒贺颐,江渔可能需要心理援助。
一个年长的女医生,动作轻柔,语气和善,有种母性的温柔,即使动作那么小心,江渔还是被吓的连连抖,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身上这么多伤,却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两句。
可在外等候的江渔,靠在角落的座椅,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她就像随时会摔倒一样,总是要抓着什么。
贺颐走了过去,“回家吗?”
江渔有些空洞,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很久才缓缓的点点头,说了句好。
她请假了,是秦依依代为转告老师的。得知自己的体育成绩作废,江渔直接没日没夜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每天最多只能吃下几口东西。
吃饭的时候,她会想起那群人对着她吐口水,洗澡的时候,又会想起那些人猥琐的表情。
他们还要一遍遍的说,让江渔庆幸自己未成年,可难道成年女孩就该任人摆布吗。
她想报警,可他们拿江建烨威胁她。
江建烨大概是心虚使然,即使江渔连着快一个月没踏出家门,江建烨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反而是天天在家变着花样的做江渔平时爱吃的菜。
饭桌上,“我明天去上学了。”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三分之二,勉强可以出门了。
一直不搭理他的江渔开口说话,江建烨甚至有些心提到了嗓子眼,“你伤还没好,可以再休息一下,上学无所谓。”
江渔不再理,只吃了两块烧茄子就端着碗去洗了,洗完又慢慢扶着墙走回了房间。
原本江建烨以为,把江渔抢走只是为了让黎清丽痛苦。可他平时即使再怎么去外面鬼混,江渔都会在他酒醉回家后把他扶到沙帮他盖上毯子。
然后把凌乱不堪的家整理的井井有条,即使很小看起来也很干净。
他逐渐有些理解了家的意义,全世界只有家人会无条件且不计前嫌的来照顾对方。
那次的银手镯,也是被牌友忽悠着买的,他看那些牌友的女儿每一个身上都不是手镯就是项圈,只有江渔什么也没有。
他也时常看到他们的女儿会来缠着爸爸早点回家,在边上任性的撒娇胡闹。
而江渔早早的就已经独立,偷偷出去兼职,对江建烨的行为忍气吞声,而他却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刺痛她。
桌子上的菜已经凉了,灯也熄了,江建烨看着忙了一下午最后只被动了几筷子的菜,突然有些酸涩,手上紧紧的捏着那只手镯,他记得自从送给江渔以后她一直都带着。
他叹了口气,灯也没开,黑灯瞎火的收起了屋子。
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碗,他伸手去拿,手被划破。
听到碗碎掉的声音,江渔被惊的一抖,最后继续躺床上睡觉。
第二天,她去上学了,老师把她单独拉去谈话,她只说是不小心把腿摔骨折了。
下课后同学围着她七七八八的议论,而她始终一言不的趴在桌子上装睡,即使旁边坐着秦依依。
听课都走神的厉害,总是听着听着就思绪飘的很远,就是无法专一听课。
一个月没有上课,还是很不适应,刚好赶上考试,而她也掉了很多,放学后盯着成绩单呆,但她不敢在学校待太久,迅收拾完坐公交车回家了。
江建烨借了辆车来学校接她,正好和她回家的公交擦肩而过,最后他等到天黑,想到学校里面找一圈,却突然现不知道江渔是哪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