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则瞪大眼,师傅虽然心软,却是出了名的严师啊。
“人总会变的,大人。”
傅咸意味深长道,“师傅觉得满腹经纶远没有‘开心’二字来得重要,十一既然无心向学,不如任其发展,大人你瞧,这画不是很好么。”
“好是好,只是可惜了。”
季君则轻叹。
“可惜?”
“明明是得云行雨的天龙,却困在三尺画布里做小鱼,难道不可惜?”
“大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鱼之乐在于不知其小也,若知,岂有乐?”
季君则回道,见对方不答,他语带试探:“襁褓幼童如何肩负大魏江山,天龙该是回归的时候了。”
“大人就这么确定十一是天龙?”
傅咸好笑看他。
眼角瞟见窗上的淡影,季君则心思飞转,久久一叹。“不论是天龙还是小鱼,我想太子殿下都希望遗志能被后人继承,毕竟中兴大魏是殿下未了的心愿。”
那道淡影微微颤了,他眼底透笑,又道:“要让殿下知道他唯一的儿子,宁弃万里江山而画纸上方寸,殿下若知岂会瞑目?”
听他突然提起逝去的敏怀太子,傅咸心头微疑,就听窗外有人道。
“十一,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七……七哥……”
“你挡着门做什么,怕我进去?”
“没……没……”
见十一眼珠乱滚,藏不住心虚。容冶保养得宜的俊脸略显狰狞,推开十一他推门便入。
“哎,七哥。”
气氛有点僵,十一还是头次看到六师兄如此狠厉的表情。
“大人好重的心思。”
瞪着季君则,傅咸恨道。
充耳不闻,季君则目色和蔼看向十一:“小师弟可记得你的爹爹?”
“十一过来。”
傅咸喝道。
季君则看他一眼。“方才是谁说任其发展,咸弟难道想出尔反尔?”
见自家六哥气得微喘,容冶一把将十一拉到身边,斥道:“不管是任其发展还是出尔反尔,这都是我们天龙门的家事,季君则你未免也管得太宽!”
“容弟!”
听他言辞过激,季君则难免不悦。
“容弟?你还有脸以兄长自居?”
眼见局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就听傅咸唤道:“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