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十名红鸾甲护卫持枪冲入大殿将重剑门弟子团团围住。
那些身负重剑的剑门弟子不甘示弱,人人手执重剑与那些杀伐凶狠的红鸾甲士针锋相对。
韩胥郎缓缓起身,抖了抖披风,笑道:“胡大剑士,你今日这般态度,大将军会失望的。”
老掌门胡力士眼神有些异样,沉声道:“韩胥郎,我新剑都效忠的是陛下,你呢,你效忠的到底是陛下、大将军还是另有其人?”
韩胥郎眼神微怔,嘴角出一声冷笑,甩开殷红袍披风后扬长而去。
重剑门人没有阻拦,眼睁睁看着这伙骑兵一路西返那座护君线上的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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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门城各大剑族之间有兵部那边提供的黑鹰传讯的手段,此时黄家那乘载着家族核心人物的马车正急奔驰,朝北直奔无锋宫要地。
马车内,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轻轻握着女儿那冰凉沁出汗水的小手,宽慰道:“没事的,那小子命大,死不了。”
黄家大小姐黄茗嫣俏丽的脸上浮起一丝苍白,嘴唇微微咬起,如秋月般的峨眉微微蹙起,显然忧心忡忡,心中不停祈祷着佛祖菩萨保佑。
黄家马车在北城道的半路中途停下,黄老爷掀开车帘子一角,见到几名打扮威武的佩剑剑客站在马车不远处,黄鹤招了招手,黄家客卿接过那些剑客手中的一卷封帛纸,将消息送入马车。
轮椅老人看过了帛纸后眼角皱了皱,黄茗嫣低声道:“是冷家的人,生什么了?”
黄鹤老爷眉头紧锁,将封帛纸递给了女儿,黄小姐看过之后,柔手轻轻地一抖,那纸条顿时就字迹全消。
黄鹤揉了揉眉心,闷声道:“冷家的人来不了了,他们的人刚出,家族那位叛徒冷稽之就被人劫走了,这场火啊,原来是引蛇出洞。”
黄茗嫣疑虑道:“是那位韩将军动的手?我们的人不是收到消息说他刚从重剑门那边出来吗,应该来不及才对……”
轮椅上的老人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在这场罗家与皇帝的斗争中,张宰辅,左大将军,廖八仙,韩胥郎……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我们最不该忽略的人啊。”
与此同时,中州剑门城外二十里,雕花林。
一个浑身血污的年轻人被一把狠狠地丢到林间厚雪堆里,起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一个手持大戟的三目少年掠过林子树梢迅疾砸向地面,一双革金皮靴重重踏下,溅起了一地雪泥,低头俯视那狼狈如同死狗的家伙,嘴角翘起一丝讥诮。
持戟少年挠了挠耳,埋怨道:“二哥和姑姑让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你这么个不济事的家伙啊,喂,我知道你醒了,别装死。”
那年轻人低头埋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阴沉少年咧嘴一笑,道:“好哇,装死就让你真死了。”
少年身形一闪,单手轻松搬起一块重达几十斤的雪地巨岩,朝着那年轻人的头部狠狠砸去。滚雪石来势汹汹,一旦砸中那人的头部,其必然会落得脑壳破裂、脑浆四溅的凄惨下场。
轰!就在此时,那原本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家伙竟然翻身躲开,顺势起身,一记沉稳有力的膝撞掀起一片雪雾,直扫向那少年的眼窝。
那少年毫无防备,在他用手臂格挡的瞬间,那看似奄奄一息的家伙已近身而来。那人近身后,第一时间便去抓少年腰间的佩剑,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按住腰间剑柄。
阴沉少年嘴角微扬,一记迎面重拳猛地轰在那人的面庞上,那人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砸向几棵冬树。那几棵粘满雪花的高大树木被拦腰截断,雪花纷纷飘落,宛如一场雪雨。
阴沉少年吐出一口浊气,“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那人甫从大狱中脱身,本就遍体鳞伤,遭这怪力少年五成力气的一拳后,当即昏厥,生死不明。阴沉少年心中一惊,暗叫不妙,若是将此人打死,二哥定然恼怒,赶忙飞身掠去,一把抓起此人,松了口气,尚有一丝气息,当下不再嬉闹,扛起这个死囚,消失在白雪皑皑的林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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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沐剑慢慢睁开双眸,先映入眼帘的并非未婚妻黄家大小姐黄茗嫣,而是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布行老板娘金绣娘。
上半身被熊熊烈火灼伤得惨不忍睹的江沐剑,费尽全力才勉强起身,却闻那妇人轻声言道:“公子切勿乱动,你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