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抚最先急了,“公子这一定是不要我们了!”
委委屈屈,竟是要落泪的模样。“一个多月,连消息都不通一个。他若不来,我们该怎么办?没钱又不认识人,举目无亲怎么活下去啊?!”
小枣手上弹着琵琶,却也想起自己又到了该吃药的时候,自己在外面杀人时,命却被那个坏人捏在手里。小小的黄雀扑入了罗网,再想飞时却发现已无力挣扎。小枣五指蓄力,感应而发,指下的声音一时密如急雨。
阿抚落荒而逃。
那一夜真的下起雨来,雨打檐瓦,声声空冷。小枣在床上辗转反侧,头一次,她真的害怕了,害怕那个男人再不给她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那个坏人可以不需要她;而她却不能同样洒脱的离开放下。如果那个男人剪去她的羽翼,折断她的翅膀,那么她就再也不能飞翔。她没有后悔过当初找上应无意,她只后悔自己从来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怎么了?这是在哭吗?原来你还会哭!”
一只大手抚上了小枣满是泪水的脸颊。
小枣没有睁眼,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在作梦。
“真的是在哭啊!”
一个身体俯了下来,暖暖的把小枣拥入怀中,“原来你也有想我的时候!”
☆49、帐中夜谭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还有永远真真假假的玩笑语气。那个熟悉坏人来了,小枣心下一松。她把脸埋到枕头里。枕头很快吸干了咸涩的泪水。
男人飞快的脱了自己的外衫,挨着小枣躺下。然后戳戳小枣的腰眼。
小枣只得翻个身,投入到他怀里。
男人胸腔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把小女人的身子抱定了。却又不说话,只用下巴一下下的摩挲着小枣的头顶。
“药!”
小枣说。
同时仰了头等待着。这方便了男人,男人立刻俯下头来,用唇轻触着小枣的唇瓣。这是无耻的乘人之危!可小枣没有办法,只得微启了唇放对方的舌尖进来。坏人终究是坏人,不放过任何能占便宜的机会。
坏人在细细密密的讨伐过后,终于放过了小枣。“药,我没带。”
他说。
小枣一愣,有些不信,在黑暗中,努力的调动目力琢磨着坏人的表情。坏人的表情永远是深不可测。
“十五天了!”
小枣提醒。
坏人不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一付“我就是没带,你奈我何?”
的表情。小枣支起身子,开始在男人身上搜索,连衣角领边也不放过。没有!小枣又起床去摸坏人的外衫。坏人也不加阻拦,倒像是旁观。可还是没有!
小枣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又去掰开坏人的手心,自然仍是没有。
“你从来不忘记任何事的!”
小枣指责,“真的已经十五天了!”
她现在相信这些人用毒药的厉害了。应无恙只吃了那么一点点毒药就一命呜呼,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坏人懒懒翻个身,直挺挺仰面朝天躺着,闭眼一动不动。小枣想了一下,去解坏人的腰带,这个姿势是表明他想要了!这个坏人想要的时候,总是这般厚颜无耻和理所当然。其实他若是先给了小枣药丸,小枣也会让他高兴的。她不知道坏人今天为什么偏要这般做作。
可今天却比往日格外难些,小枣用尽了千般技巧,直到的嘴都有些麻了,坏人才了事。释放后的坏人有短暂的片刻失神。小枣坐在坏人身边,微喘着清理自己。
坏人的手悄悄伸过来,伸入小枣的衫子,热乎乎地停在小枣的腰上,人却依然没有睁眼。
小枣突然觉得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派人悄悄去过现场,”
不用小枣问,坏人主动开
了口,同时在小枣的腰上拧了一把。“虽然你泼洒了你自己那盏酒,却没能泼尽那日在场所有人的酒盏。”
小枣一愣。
“我爹在丧子巨痛之下,不及细查,只让人验了那四只大坛中的酒。发现坛中之酒尽皆下毒,便信了是另外有人作祟,不是在场的人干的。”
“嗯!何相的管家那日在那些酒坛边徘徊很久。”
小枣一本正经地说。
应无恙又在小枣腰间拧了一把,这回加了点力气。
小枣疼得嘤咛一声。
“那日的场子里一片混乱,几案几乎全都掀翻,可我的人还是在客人几只倾而未倒的酒盏中找到了一点残酒。他们验过,那些酒中没有毒!”
小枣沉默了,不再说话。百密一疏,她已经做到最细了,当时仓促,她没有办法细到那种地步。
“你是先向我大哥下毒,再向酒坛里投了毒药制造迷局!而你事先约了何家人来,让他在外面等你许久。人家不耐烦,难免多走几步,就成了你的替罪羊!”
“那药很毒很毒,我只用指尖划了一点粉末,还是洒在地上,居然也毒死了一只母鸡。所以我想毒死一个人其实用不了一丸。我刮了一点藏在甲缝里,递酒的时候,只要指甲向酒里一探……”
小枣还有一点点的得意。
“你假装跑出去弄了点尿回来催吐,却在那时故意撞向放有大坛的几案,跌跌撞撞间,向每个坛子里投了毒。伪装成有外人想毒死场中所有人的样子。”
应无意点明,“而事后,你又装成害怕,在屋中号啕狂奔,弄得屋内一片狼藉,你尽量打翻了所有已经倒满的酒盏,以掩盖你其实是事后投毒的痕迹。在那之前,你一直赖在床上不肯起床,远远的躲开那几只酒坛,把自己从整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
小枣默认了应无意的指责,她倒并不害怕,应无意不会出告她。他若想出卖她,她哪里还能在时隔一个月后,仍旧坐在这个男人身边,听他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