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兰听到这里,反驳道:“我要嫁给四阿哥。”
费扬古和觉罗氏具是一愣,费扬古更是不解,“闺女,那四阿哥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况且你今天可没给他留面子,咱干吗要嫁给他?”
殿兰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肯定不能说真话,“我刚刚一晃神,就看到康熙三十年我嫁给他的场景了,皇帝赐婚,皇子嫡妃。”
觉罗氏最是信神佛,没什么犹豫就相信了殿兰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嫁给了他,你不是一切都完了,额娘不信他会好好待你,他那面相就不是个宽厚仁善的,今天他一说话,一时咄咄逼人,一时又冒着冷气,我儿不是要受委屈。”
殿兰也不反驳,记忆里四爷就是这么个人,“没办法,也许是欠他的要还,所以今生嫁给他,不过也无妨,四十年报完了恩,我就回去了。”
觉罗氏急得大哭,“这可如何是好,我儿岂非只有50年寿数,老爷,你去跟皇帝爷求情,我们这就卸甲归田,让皇帝爷免了大格格的选秀。”
费扬古本是对殿兰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女儿才六岁,据说干净的孩子是开了天眼的,何况言辞凿凿,也不似作伪,自己也没几年好活,总要看到女儿婚姻美满,“好,夫人莫急,明日爷就上书辞官,回家好好陪陪你们娘俩个。”
第二日,费扬古在朝堂上递本辞官,一众大臣不解其意,退朝后,康熙宣费扬古到乾清宫觐见。
“费扬古,”
康熙人到中年,正是雄心壮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此时辞官尚早啊。”
被赐座的费扬古起身一躬,“奴才实在是力不从心了,况且皇帝的几个阿哥渐渐长大,何愁边关不肃,四野不清,奴才也该回去颐养天年,逗逗女儿孙子。”
“呵呵,”
康熙一笑,又让费扬古坐下,“朕也知道,你是想多陪着你女儿罢。也好,难得你六十上才得了一个大格格,怪不得敢跟朕的儿子叫板。”
费扬古也没以为可以瞒过康熙耳目,“奴才那女儿,奴才在家里千娇万宠,连她给奴才请安,奴才都怕累着了她,凭什么给一个七岁大的孩童行礼问安的,皇帝的阿哥也不行。”
康熙不以为忤,反倒觉得费扬古很实在,他也曾想真心娇惯一个公主,知道父亲爱女儿的心情,“罢了,朕才不管,不过,虽说你告老,没事也进宫陪朕下盘棋,一定要带着你的大格格才行,据说长得相当漂亮,又是个倔脾气的。”
费扬古爽朗一笑,“奴才那闺女,自是要脾气大些才好,免得将来被婆家欺负,她又没个嫡亲兄弟照应,奴才最大的愿望就是多活十年,要看着她婚姻美满了才能闭上眼睛。皇上,奴才也知道这个请求不妥,但还是得问问,让奴才的大格格免选了如何?皇上皇子们有都是人伺候,奴才也不在意满朝文武笑话,实心眼地打算给大格格招赘,免了在婆家立规矩,只选个人品出众又一心一意的就行。”
康熙闻言沉默,朕若是当年肯答应她为爱女招赘,结局是不是会不同,她不会离朕越来越远,再也不愿付出真心,而爱女更是早夭,朕连天伦之乐都不曾享受到。
这样想着,康熙几乎要答应费扬古,但话到嘴边转了圈又咽了下去,朕的四阿哥是佟贵妃好不容易求得的,一贯冷心冷肺,除了对待朕和太子有那么点儿真心,对生母养母皆不亲近,昨日探子回报,四阿哥很喜欢那拉格格的样子,甚至于费扬古抱走了大格格,四阿哥都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很久不曾回神。
朕本来一直愧对表妹不能给她个孩子,对待她的养子四阿哥也多了份耐心,本还担心四阿哥一直淡淡的,怕是连男女之情也不会动念,如今好容易碰到个引起他情绪变化的那拉格格,朕做皇父的还是不要轻易打碎了他的念想。
不过这样一来,对费扬古就多了些愧疚,“费扬古,你那格格,还是多加教养,朕看她是个有造化的,况且……”
说道这,康熙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个主意,“不如这样,费扬古,你让你那格格进宫里来,太后一直没什么人说话,让你姑娘陪陪太后,在太后身边教养个几年,哪个婆家还敢让你姑娘立规矩?”
“不成,”
费扬古也不管自己面对的是龙威渐重的皇帝,“奴才告老就是为了陪闺女,皇上把奴才闺女养在太后身边自是对她的恩典,那奴才怎么办?从此以后每日早上盼到晚上,还未必盼得回奴才的闺女。这不成,绝对不成。”
康熙笑容更深,费扬古从来没想过拿女儿攀一场富贵,况且辞官之后,朕的儿子有这样一位老丈人也牵扯不出太多利害关系,也不会因此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罢,不让她常住宫中,只随你进宫还不行?朕说了,没事儿你就进宫陪朕下棋,然后你闺女陪着太后聊聊天,等天晚了,你和你闺女就一起回家,这回行了吧。”
费扬古想了想,这样还真不错,皇帝的意思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做亲家了,女儿跟在太后身边几年,哪个妃嫔敢让自己女儿立规矩,又有哪个奴才敢仗势欺主的。想通之后,费扬古立刻跪地谢恩,领了康熙的人情。
费扬古回到家,将发生在乾清宫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妻女,觉罗氏虽说还有些担心,但也知道如此是对女儿最好的局面。
而殿兰呢,她就丝毫不曾忧心过,她虽说打定主意按照历史的轨迹行事,但若是哪个小妾敢像欺负原主那么欺负她,殿兰杀人可是从不眨眼睛的,就怕不能一击毙命,随时保持睁着眼睛才能及时再补上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