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做什么,只是等待自己的生命随扼紧的脖颈消逝,看着那人眼中燃尽万物的怒火。
“多么不理性的一面啊…真好……”
克里德曼突然笑了,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满足。
“多强大…美丽……因为我伤害到了家人…所以你为此赌上一切…想要背负罪孽换取他的幸福嘛……”
这份为对方布置的精美陷阱,如今换来的也是这头野兽。
意识渐渐散去,白茫袭来,原本紧握那人的手也随之泄力,在他闭眼的前一刻卡斯特松开了手。
几声沉闷的咳音传来,克里德曼抚着脖颈,那上面还留有强劲的窒息感。卡斯特稍稍缓和了下情绪,一个人坐到了他对角的沙上。恍惚睁眼,直到确认自己能够正常呼吸克里德曼才起身,落座在那人对面。
“基本的分寸还是要有的。但有一点,严格意义上我不是你弟弟的朋友,只是偶遇,又恰巧得知对方不擅长决斗,于是便在这方面授予了某些技巧。”
明明前一秒还生死一线,如今那人却出奇的冷静。卡斯特沉了口气,听着那人缓缓道来。见他装的勉强,克里德曼也提上语。
“米尔…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向我倾诉,说他亲爱的哥哥如何不理解他,告诉我他的家族需要复兴,告诉我…”
他有意抬头打量那人,观察他细微的眼神。
“他的哥哥很强大,可他什么都不会,害怕成为累赘。可他竟愚蠢的认为我会治愈他的心病,缝好他的心伤,于是将一切心声倾诉。可我不是心理医生,卡斯特,倾诉是病人需要的,治疗是医者所做的,真可惜,我都不是。”
字句戳心,当他说完卡斯特眼中闪过的惊讶也被克里德曼捕捉。少年巧笑一声,起身绕到那人身旁,趁机添火加油。
“是我每日每夜安抚他,告诉他一定能做到,于是我给了他特别的建议。”
压迫感顿时袭来,恐惧侵袭着五脏六腑,卡斯特的眼皮不止地乱跳,他抬头,只见那张笑脸映入眼帘,而在这之下,那圈环绕在脖子上的红痕仍清晰可见。
“我教他如何处理家族大事,怎么写好报告,随后交给仆人。”
而那日他就是这么被个拙劣的“谎言”
欺骗,跌入无底深渊摔死了。
“嗯…我必须承认是我害死了那个仆人~”
他丝毫没有恐慌,只是又一次嬉皮笑脸地补充。“他知道不是吗?知道资料有误,急着销毁,以为那是狸猫换太子的诡计,却不想那才是正确的,等现也为时已晚,只会苦苦哀求,在死前重复我不知道了~哈哈!”
克里德曼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颤抖才罢休。“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告诉过他了!后果自负!”
“所以…你弟弟也知道啊~是他毁了你们一家,害雷奥莱多只剩空壳,反正现在也只剩层皮挂着,风一刮就掉。他深知这背后风险,却还是义无反顾,傻的可爱~”
在他口中那人像只被骗的猫咪,气到炸毛却浑然不知。血管瞬间暴起,卡斯特原想故技重施,却被理性劝离,不断劝说他回头,回过头去。他终是耐着性子,听那人将话说完。
克里德曼这才满意地笑了。“米尔就如同一只蜷缩在我怀里的刺猬,将自卫的刺留给自己的家人,将柔软的腹部暴露给我。可你知道嘛,他的善意毫无价值,和你一样,可笑至极。”
眼前他挑衅到面前,卡斯特也终于坐不住想给那人再来两拳。
克里德曼只是笑笑,用力拍了下那人的肩膀,含笑凑近对方,再道。“这般执拗?乖,别由着性子乱来,脾气别那么暴躁,你弟弟又没事,再说,你父母不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吗?”
克里德曼这才从口袋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扬手一撒,几页资料就那么呈现在他眼前。
“放心~只是你弟弟永远说不出真相了,因为他不知道啊,过段时间会好转的,不会受影响。至于你,卡斯特。雷奥莱多…纯血巫师……”
像是在想什么,克里德曼蹙着眉,神色一瞬复杂,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你们这些纯血论者崇尚什么呢?难不成他们的血比龙血好贵?如果是就太好了~祝你卖个好价钱~现在,说说我的方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