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不见伊人踪影。
颜培月满腔热情,竟然扑了个空。他心情是可持续发展的好,所以并不甚在意,以为是余若若被工作缠身,无法按时下班回家迎接夫君。
便自顾自洗了澡换上休闲装,泡了杯茶,翘起了二郎腿看电视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原来十分不齿的那些演员,今天变得格外生动传神了起来,在此刻颜培月的眼里,他们个个都能摘得奥斯卡最佳演员奖了。
知道时针不知不觉指向了九点钟,电视剧终于响起了片尾曲,他才惊觉,这余若若未免太不顾家了……
手机已经关机了。
颜培月直接开车去了她工作的地方,报社大厦里一片漆黑。
颜培月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比如昨晚上听到他今天归来时敷衍不在意的语气,甚至有点多跟他说一句话都嫌烦的样子……
颜培月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心情,霎时间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了。
这余若若,难道真的起了异心?
……
余若若这时候其实已经东倒西歪了,在伍越的胳膊肘里,迈一步就蹦一个“混蛋”
出来。伍越一脸欲哭无泪:“这要是再让那厮知道我私自扣押了这货,没准儿就真扒了我的皮的……”
宁静叫来服务生结账:“这回颜培月是真过火了,就算是耍腹黑,也要彻底点嘛,留个万恶的把柄干什么?!”
“他在演习场,这事儿准是指使手底下哪个大头兵干的。换了他自己上,就真是滴水不漏了。那家伙,真耍狠起来,可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都快被这两人搞得三观不正了,算了,就收留她一晚上吧,明天就请神出门了。万一像你说的,他们家颜上校怒发冲冠,我们就无处可逃了。”
两人商议着怎么自保才是上策,完全顾不上车后座上依然愤愤不平的某人了。
刚到家安顿好余若若电话就响了,宁静看了看手机,烫手山芋似的扔给了伍越:“你来,我怕扛不住……”
到底是处了二十几年的发小,颜培月一听就是伍越的声音,他疑惑地看了看号码,没错啊,这是自家傻媳妇儿死党的号码啊:“怎么你接的电话?”
“她睡着了,这时间你不应该也是温香软玉春宵一刻吗?打电话这里来干什么?!”
伍越还假惺惺故意压低了声音。
宁静没出声,眼睛里能飞出毒针,他这回答很巧妙啊,不但撇清了余若若在这里的可能性,还顺带表达了二人暧昧无边的关系。
越想越是气愤难当,宁静心动不如行动,没来得及换下的六公分的高跟鞋鞋跟好巧不巧,踩在了接电话的某人的脚背上。
伍越忍功了得,直到挂了电话才斗鸡似的抱着脚背直吸气:“宁静你心是石头做的还是铁块做的?这么狠,也不怕把我给踩出个残疾!”
“哦,忘了提前告诉你了,我的心是,金刚石做的……”
……
颜培月这时候是真的有些急疯了,余若若向来不这样的,她圈子不大,以前晚上不归宿大多是找地方蹲点去了。现在工作不需要,也不在宁静那儿,那到底能在哪儿啊?还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开灯,颓然坐在沙发上,黑暗几乎将他吞噬。
眉目渐渐染上了冰冷的气息,难道余若若真如他预想的最坏的情况那样,对谷星河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他的?
颜培月订婚之后就知道了,曾经为了逃避这场命定的姻缘,余若若在饿了两天之后的一晚上吞了太多的安眠药,大半夜地送到医院里洗胃抢救。
她这样不惜代价地反抗,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对被摆布的反抗,还是,只是因为心甘情愿嫁的那个人不是他……
头再疼班还是要上的,余若若冲了杯蜂蜜水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在宁静屋子里:“我怎么在你家啊?”
宁静一大早就在煮黑咖啡,香气熏人:“那得问你自己个了,是谁昨晚上扬言要弃暗投明奔革命来着?”
余若若撇开头心里默默否认着,酒壮怂人胆,昨晚上的话真不是我说的……
“哦对了,你家颜颜昨晚上心焦着打电话来找你来着,我打发了。你别说漏嘴了到时候我们落个连坐罪啊。”
……
被这么一说她心里还真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颜培月这人平时就脾气大,动不动就来火气,一严肃起来他们老颜家不怒自威的风范就展露无遗。
虽然都是练家子出身,但余若若毫不怀疑颜培月有能拿她练家子的本事……
这样想着越发不敢回家,换了套宁静的衣服就直接上班去了。
余若若整个上午都是在各种编辑部营业部之间奔波,其实军事周刊并不像是娱乐报那样是根据当天的新闻爆点的吸引度决定的,而是相对固定的印刷量。
而这期的报纸因为是军事演习的内容,内容十分丰满,看点也很足,所以编辑部和记者部一直赞成发行量要增大百分之三,可是营业部和一直坚持在百分之一点五处不松口。整个报社一上午都是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气氛。
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手机拼命响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无形的手,撩断了那跟绷了一上午的弦,声调就被呛上去了:“又怎么了?”
苏荔没想到是这么个语气,愣了一会儿才道:“是余若若小姐吗?”
这声音……真是……不怎么招人疼的陌生啊……
“哪位?”
她一边整理着稿子一边耳朵肩膀夹着手机,语气没剩下多少礼貌了。
“我是苏荔,想约余小姐吃个午餐。”
余若若是张了嘴的,还没出声就反应过来,哦,苏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