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我们俩同时笑出了声。他把我抱起来放在身上,亲昵地用额头轻轻蹭我的鼻子,道:“真不想走了。其实既然厉空山已经不在了,你又……我也没必要再躲下山了。”
我摸索着找到他的脸,摸了摸,道:“那就不要走嘛。”
他似乎在笑,道:“你舍不得我?这可不行。我拿着举荐信,说明了是要在威远镖局帮十个月的忙的,饷银都领了一半了。要不,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我闷闷地不说话。肋骨被他撑住,不让我趴在他身上以免挤压到伤口,遂低下头来在他身上蹭了蹭。
他抱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身子一僵,小心地把我放下来,道:“一入来了。”
我大惊,刚刚拉开被子让他藏好,并把他的鞋子和剑都藏到床底下,窗户就突然大开,一阵冷风迎面扑来。我也顾不得刚刚弯腰的时候被压痛的伤口了,大惊失色地抱住被子,想要遮住光溜溜的两条手臂。腰部被被子里被人死死地揽住,动弹不得。
“一,一入,你……”
站在窗边的,正是提着剑的沈一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面容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他道:“思嘉,你怎么知道是我?”
眼看着他要走过来,我急忙道:“你站住!不要过来!”
他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处。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道:“你半夜三更跑进我房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思嘉。”
“出去!”
我看他脚下一动,忙压低了声音大喊。
“思嘉!”
“出去!”
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是我冒犯了。不过内院潜入了刺客,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既然你没事……”
他欲言又止。
我别过了脸。
他道:“思嘉,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他倒是来得轻巧,也走得轻巧。某人的眼光比寒风还要冷,把我拎起来放在一堆枕头被子上,去关了窗户,仔细下了闩。我心中嘀咕不已,我明明下了闩的啊……
孙念如闪到我前面,把我抱起来用被子裹好,道:“看样子你和一入倒的确是清白的。”
我挣了一下,推不开,恨恨地道:“你还在怀疑我!”
他不说话,把下巴搁在我肩上。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道:“对了,上次管剑樵在我床底下,你是知道的吧?”
“嗯”
,他犹豫了一下,将我平放在床上,叹息了一声,道,“你要死要活的,我就没出息地把什么都忘了……”
我大羞,他这话又是从哪学来的?推了他两下,道:“那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