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憑歌摸著後腦勺,答得輕描淡寫:「讀書時候認識的。」
「原來是老同學啊,太好了!」江雨望向姜炙:「你好,請問你真的可以載我們嗎?」
方才在馬路邊邊頂著冷風站了那麼久,江雨的腳趾頭都已經變成了冰疙瘩,快要頂不住。這會兒突然出現姜炙這麼個人,簡直無異於是老天爺在雪中送炭。
姜炙掃了江雨一眼:「可以。」
江雨一經確認,二話不說馬上取消訂單,拽住孟憑歌就往後備箱走:「走吧歌兒,有救了有救了!」
孟憑歌是有點不情願的——她本來就過得淒悽慘慘戚戚,灰頭土臉的。這個模樣的她和飛黃騰達了的前任湊到一塊兒,形成了鮮明對比,一秒變身小乞丐,那叫一個慘。
偏偏老天爺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她確實沒辦法打到車子圓潤地滾,像這樣一直拖著耗著也不是個辦法,十有八九會趕不上客車。
大女人能屈能伸,絕對不可以意氣用事因小失大——孟憑歌思來想去還是從了。
放完行李箱,幾個人一塊兒上了車。
江雨關上車門便對姜炙說:「真的謝謝了啊!」
姜炙看上去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單手扶著方向盤,用後腦勺搖了一搖,整個姿態要多散漫有多散漫。
江雨繫上安全帶,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了車子內部,由心而發出感慨:「有錢真好。」
孟憑歌百分百贊同。有錢確實好,看看姜炙就知道,別說其他的了,就連車子也是一輛更比一輛騷——記得不錯的話,上次聚會時,姜炙開的好像是另一輛吧?
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
孟憑歌情不自禁琢磨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這輩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家致富。
想得正入迷時,江雨拍了下她的肩:「對了,歌兒,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這麼有錢的朋友呢?咱倆認識這麼久,你竟然提都不跟我提一下,也太把我當外人了吧。」
孟憑歌瞄了眼姜炙,側頭對江雨笑:「哪裡,我怎麼可能把你當外人?只是我和姜先生也挺久沒聯繫了,確實沒有那麼熟,能說什麼呢?」
江雨點點下巴:「原來是這樣……」
兩人對話的聲音不大不小,落入姜炙耳里時,惹得他捏著方向盤的手不經意間就是一緊,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看向了中央後視鏡。
後視鏡中,孟憑歌戴著一個灰黑色的毛線帽子,烏黑柔軟的長髮掩映在小巧圓潤的臉頰旁邊,襯得她膚色雪白,眉眼如畫,乖巧得像個瓷娃娃。
呵。
不熟,確實是不熟。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孟憑歌說的是大實話。以前熟歸以前,代表不了什麼。水是流動著的,人和人生是變化著的。怎麼能夠把以前的一切,放到現在來一概而論呢?
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姜炙出聲打斷了她們的交流:「你們是要去哪兒?」
江雨:「晟城客運中心,謝謝~」
「哦。」姜炙發動車子,掃了眼窗外如同海潮般徐徐後退的景致,又問:「要去外地?」
江雨:「是啊,我們倆中了個隔壁城市度假山莊的獎,準備去那兒玩。」
姜炙眉心倏地一皺:「什麼度假山莊?」
江雨:「就是那個晨煦度假山莊,很牛的,你有聽過嗎?」
晨煦。那不就是,他朋友陳旭折騰的那個,他今天正要去的地方?
姜炙下頜一松,微微側頭:「原來你們是要去那兒?」
江雨不明白姜炙這話是什麼意思,突然沒來由地擔心了起來:「是啊,怎麼了?那兒不好玩嗎?」
姜炙搖頭:「不是,只是覺得還挺巧的。我也要去那兒。」
孟憑歌原本一直沒有說話,始終一邊看著車窗外飛掠過的一切,一邊在心裡默默盤算著下個禮拜要怎麼和老闆提加薪的事兒。直到聽見姜炙的話,在外頭野來野去的三魂六魄才被她一把塞回了身體。
「你也要去那兒?」她訝異地問。
姜炙通過後視鏡看著她,「嗯」了一聲:「就還,挺巧。」
江雨馬上拍手:「這就是緣分啊!」
姜炙對此不置可否,懶懶道:「反正順路,我就直接載你們去好了。」
孟憑歌本來想說不用的,架不住江雨已經雀躍得連聲道謝,她只好把想說的話給重咽了回去,打開手機思索著現在還能不能退票錢。
她是絕對不會白白浪費每一分錢的。
謝天謝地,可以退,就是會收取票面價值的百分之二十。不管怎麼說,還是算賺了。這筆買賣,划算。
約摸過了二十來分鐘,車子終於駛上高路,像一頭脫韁的野馬,順著公路筆直筆直地往前沖。
孟憑歌在備忘錄上為漲薪計劃打完草稿,扭頭一看,發現江雨已經低頭玩起了遊戲,這會兒正在用一把大鐮刀如絲般順滑地收割著小麥,樂此不疲。
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孟憑歌正準確活動筋骨,目光就落到了前方姜炙的身上。許多年沒見,姜炙比起年少來更強壯了些,始終一如既往地帶著種桀驁不馴的氣質。
對於不熟悉的人而言,姜炙同時具備著吸引力和距離感,普通人是很難去主動接近的。
難以想像,孟憑歌當年不僅接近了這個人,還和這個人談過一段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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