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柳的仪仗越来越近,直至停到了李甘棠和谢群的面前,那些帮众看到躺在地上的甲槐尸身不由得一惊。
丁柳也瞥见了甲槐,他顿时明白了过来,刚才因为太过着急来抓甲槐他并没有仔细想这事是否有蹊跷,他阴恻恻地开口道:“你们两个好本事啊,竟然杀了甲槐。说吧,引我过来做什么?不会是为了让我给他收尸吧。”
“自然不是。”
“哦~那是也想让我如他这般横死街头了?”
李甘棠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一把将谢群推开数丈后,便飞身而起朝着丁柳的轿椅劈了过去,立时就有不少帮众朝李甘棠袭来,她飞身闪躲的同时将手中的刀挥舞的猎猎作响没几下就将这些虾兵蟹将击飞出去。
被她推开的谢群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看着眼前的局势嘟囔道:“手劲真大,还没伤着敌人,就差点把我废了。”
丁柳见状拔出腰间缠绕的软剑,足尖一点朝李甘棠刺了过来。
软剑弹性极好,灵活如蛇想要克制就得比他更灵活,丁柳料定李甘棠的刀法就算再快也比不过自己的软剑。
不料李甘棠并不与他缠斗,也不与他比巧,而是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刀锋之上,直接使出一招劈山式将他震倒,他还没来得及聚力抵挡就被李甘棠一下抹了脖子,对付丁柳比之刚才的甲槐,李甘棠更加干脆利落,她没了是否要留人性命的顾忌,自当更加收放自如。
这是李甘棠第一次杀人,当温热的血液喷溅到了她脸上时,她有一瞬间的怔愣,拿刀的手也抖了一下,脸上的触感温热又黏腻,她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觉,亦或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些想吐。
不等她细想,剩下那些帮众便朝她袭来,她几下就击翻了他们,谢群赶忙让躲在暗处的百姓将他们捆了。自己则慌忙跑到了李甘棠身旁,拿出一块手帕,帮李甘棠擦拭脸上的血渍。
手帕是用上好的天丝织的,触感细腻,上面还残留着谢群的体温,李甘棠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谢群近在咫尺俊朗无双的容颜,谢群擦的很仔细,也很温柔,仿佛在擦拭什么无价的珍宝,忽而他对上了李甘棠那双黑白分明又澄净清明的双眸,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旁的人有很多,他们有的在哭喊着求饶,有的在泄心中的怒意,有的在挣扎,有的在追捕,乱哄哄的闹成一团。
四周尘土飞扬,吵喊声乱做一团,李甘棠却觉得她与他们好像隔了一层玻璃,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周遭的声音穿进她的耳朵却未进入她的大脑。她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俊朗少年,而此时他的眼睛里也正好倒映着她的瞳孔。不知此刻的谢群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两人静默无言,相对而立,李甘棠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但其实也可能只有一瞬,忽的有个人跑了过来,说道:“谢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句话把李甘棠拉回了现实,她急忙拿过谢群手里的手帕,自顾自的擦起了脸,谢群则是摸了摸鼻子,走到甲槐尸身旁,扯下了他腰间的令牌对那人说道:“你一会儿穿一身黑龙帮的衣裳,拿着甲槐的令牌去找丙桂和己桑,就说丁柳在百善镇和甲槐打起来了,让他们二人带队前来支援。”
那人听了忙拿着令牌换衣服去了。
谢群则又走回了李甘棠身边,笑道:“好了已经擦干净了,脸都被你擦红了。”
看着她红透的耳尖,谢群扬起了唇角,殊不知自己的耳朵也没好到哪去。
“不是说了嘛,你若是不想杀人,交给我办就好,何必勉强自己?”
“我觉得你的手不适合杀人。”
谢群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笑道:“哦?那适合做什么?”
李甘棠看着谢群那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只觉得那样好看的手应该握笔写字,亦或是举盏研茶,总之不该沾染鲜血。
谢群见李甘棠呆,笑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李甘棠有些羞恼道:“大敌当前,谁同你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