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再次不耐烦地问“6二郎,你什么呆”
“无事”
6显一下子回神,他尽量自在,笑容却有些僵。
刘慕深深凝视他,搭在膝上的手指曲着动了动,他慢悠悠转开了话题。
待6二郎后背汗湿地离开衡阳王府,心里对自己的猜测更是丝毫不减。出了王府,回到6家,心神恍惚地出神了两个时辰,6二郎仍然心中不安。证据不能单靠猜,定要有所佐证。6二郎迟疑下,还是招了仆从过来“你们快马加鞭去太初宫,拦下衡阳王府送进宫的那几个道士用我们的人替了他们,别被衡阳王现。你们把人带到隐秘处,我要审问那几个道士”
半个时辰不到,负手立在自家府宅中看院中风景的刘慕,得到了下属犹豫无比的通报“公子,您所料不错,6家真的偷派人去太初宫了”
刘慕阴着眼。
他淡声“奇怪我倒要看看6二郎想做什么。难道他真的知道那几个道士有问题他那么蠢,都能看出问题他凭什么怀疑我难道我在他面前露出破绽还是衡阳王府有6家的眼线”
他凌厉的眉眼瞥向自己的下属们,下属们悚然一惊,浑身冒冷汗地跪下喊冤。但刘慕只是沉沉看着他们,不置一词。六月暑天,下属们身上的汗流了一层又一层自那日公子归来,对他们便百般不信。公子脾气似越暴躁,看他们的眼神越阴沉
真怕有一日公子再也忍耐不住,对他们下手
满心惧怕他们该如何是好
罗令妤自然不知她的二表哥为她避过了一劫。她没有6二郎那样显赫的身世,让衡阳王投鼠忌器。如果去衡阳王府的人是她,她未必能如6二郎那般全须全尾地归来。罗令妤近日忙碌的,一是自己脂粉坊的账目,二是陪6三郎养伤,照顾行动不便的6三郎。
她的脂粉坊渐入正轨,许多不懂的都要她捣鼓。偏她心强,不肯承认自己不如人,背后自然花大工夫研究。她的脂粉坊运行不容易,6三郎也不是好打的人。这样日夜捣着,精神就有些不济。偏又来了一桩烦心事让她愁。
灵犀犹豫许久,终是吞吞吐吐,把自己好似曾见过秦媪的事告诉了罗令妤。
罗令妤心里一惊,难得主动登了6夫人的院子,去问6夫人。6夫人这两日也是忙着,6三郎和罗娘子的关系被6老夫人了牢骚后,6老夫人突然现他们府上的郎君们居然好多都未成亲。当其冲的,便是6二郎6显。
罗令妤上门求见时,6夫人正烦恼地翻着建业女郎们的名册,那最有名的“花神册”
被她看了又看。这就是家中没有女郎、而自己又不喜欢出门交际的烦恼了6夫人光看名册画册,完全看不出哪家女郎的品性如何。
罗令妤立在堂中,看了半晌,笑道“夫人若是挑花了眼,不如我寻个理由,邀请姐妹们来6家作个宴夫人喜欢的,悄悄告诉我,我多与那女郎说说话,让夫人看看可行。”
6夫人惊喜“这是太好了你这是帮了你表哥的大忙,他会记得你的恩的。”
果然家里有个机灵的小辈女郎就是方便很多。她出门相看女郎,哪有请女郎来自己家中玩舒服
彼此欢喜,讨论了一下筵席的细节,罗令妤就打听秦媪是怎么回事。
和表小姐相谈甚欢后,6夫人才想起了这么个人物“哦,是。怕你在家里住的不习惯,我就让人去南阳打听,看你有什么避讳。你乳母倒是关心你,求着跟船一道来。该让你们见个面才是。”
罗令妤感激一笑“多谢夫人。”
其实6夫人怎么可能是怕她住的不习惯所以让人去南阳打听恐怕是怕她为人不端祸害了6家,才让人去南阳吧
而这些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实在不必说出来。
侍女灵犀敬佩无比地在外等着,看罗令妤出来时,已经将她之前怎么都靠近不了的秦媪领了出来。秦媪跟着高挑瘦削的女郎,伸手不断激动地抹泪。罗令妤袅袅娜娜地与一路送她出院门的绿腰等侍女告别,唇角始终带着笑。
罗令妤等人领着秦媪离开。
她步子越走越快。
赶不及到“雪溯院”
,半途上,站在湖边,寻了没人注意,罗令妤吩咐侍女们守着,自己将秦媪拉入了湖边的芦苇丛。罗令妤急声问道“乳母,南阳出事了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让你在南阳养老么你怎么来这里了啊”
“南阳不会打仗了吧”
“没有,没有”
秦媪连忙宽慰罗令妤,她见到自己女郎分外激动,一眼不错地盯着女郎越明丽的面孔,目中含了泪,哽咽道,“都好,都挺好的罗夫人挺好的,女郎们也都没事”
罗令妤嗔道“那你哭什么竟吓我”
秦媪泣泪“可那位范郎”
范郎
罗令妤眼眸轻缩,她略微不自在道“提他做什么我都到建业了我都说了我会很快嫁人的,你们不要为我操心了”
秦媪急道“可是眼见都要半年了娘子你就别骗我了我跟6家的下人问过了,她们没人说你好事将近啊。”
罗令妤双颊微红。
她略略羞涩“我没骗你只是我看上的这位郎君,比较难搞,短时间内攻不下”
6三郎不可能短时间内娶她,他这人太假正经,非常看个清楚不行,非要追溯感情最开始的缘故不可。但他确实与她暧昧不清,也确实让她牵肠挂肚。她观6昀人品,他也不是那般会始乱终弃的。若他与她分开,定只是因两人不和的缘故。
她都快要攻下6昀了
6昀已经动摇得不行了,他就快要承认他的动情了
她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换别的郎君,放弃6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