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高秀雅經常刀子嘴豆腐心,但他沒想過高秀雅能口不擇言到這種程度,是這樣的,都他媽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他也是。
從來都留不住任何重要的東西。
小時候想留在高秀雅身邊,被他們直接送到程岱那裡,分別的時候哭了無數次,都沒能給自己爭取一個留在父母身邊的機會。
讓高秀雅陪他看友人帳,高秀雅除了打麻將就是工作,他一個人在不開燈的房間裡,看完了當時僅有的四季。
忘了幾歲的時候養過一隻小兔子,養的又白又胖,最後竟然是被鄰居家的貓一口咬住了脖子,一瞬間就斷了氣,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兔子就被埋進了地里。
總是這樣的,他留不住任何東西。
程君止,君止君止,君何以止,則何以去。早就註定好了吧。
程君止在小區樓下的花園痛哭,起初是嗚咽,抽泣,提不上氣來的難以呼吸,後來是止不住眼淚,藏不住的哭聲。
他真的好難過好難過,他才不怕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他更希望高秀雅幸福,哪怕再找一個,他不要高秀雅為他犧牲,他們都應該去過自己的人生。
有些喘不上氣,心臟揪著疼,他想求助,翻到宋離電話,沒撥下去,最後還是打給了林澤之。
「林澤之,你在哪兒?」
那邊一頓,隨即問:「你在哪裡?」
「我去找你。」
林澤之來的很快,幾乎是跑著過來的,順手給他帶了一杯冰可樂。
見他沒動,催促道:「拿著啊,等著我來餵你啊?」
程君止眼睛腫的像個桃子,已經哭累了,可以說林澤之這杯可樂來的很是時候,林澤之也很體貼沒問他為什麼哭。
反而站在他面前,幫他擋住了大部分陽光。
程君止狠狠吮了幾口,緩解嗓子的乾燥,強睜著眼睛看他,喝了點東西,也發泄了好半天,稍微有所緩和。
憋了一句你好體貼出來。
林澤之:。。。。。。
「差不多得了,說吧,怎麼了?」
程君止沒說,反而把手機遞給了他,「先幫我回個電話。」
林澤之接過去一看,好傢夥,9個未接來電,全是宋離的。
「嚯喲,這是怎麼了,一個不接?」
程君止推了他一把,催他,「在哭我接什麼電話,幫我給他回,就說我在你家,隨便找個理由,不方便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