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事态难道还不够急迫?你的计划已经全部失控了!!”
指尖弹出的石子将一池月影击的粉碎,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帷帽下的面纱。
“失控?可用的棋子已经埋入了预定的位置,接下来……”
被石子搅乱的春水涟漪散尽,圆月重新倒映在池心,“接下来……你只要静待时机,做你该做的事……我们的计划不就是如此?”
“可是……你的计划现在已经将一个本不该被卷进来的人卷进来了!”
实在受不了他无所谓的态度,衣袖翻飞,原本扣在掌心的利器在下一瞬就嵌入了脚下的石棱中,深达一寸。
受到威胁的人却好似未觉般泰然处之,就连衣摆都未晃动半分。
起身舒展了一下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腰背,有口无心的询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除掉他。”
阴鸷眼里的幽幽寒光与周围摇晃的簌簌树影,显得越鬼影幢幢。
“雪衣堡有数万白甲军,自然固若金汤,可他现在的侯府中守卫不足百人,只要计划得当,伏杀他易如反掌……”
“然后呢?”
甩袖打断了身后有勇无谋的提议,平静质问,“让十年前的真相就此永远深埋黄土?”
疾风骤止,虫鸣暂歇,四下无声,形状漂亮的菱唇被咬得白,溢出了一缕微红的细丝。
“比起真相……活着的人……才更重要!”
“呵呵……这是你的决定?还是枉死在南璃城下的十万忠魂的决定!?”
俯身拔出隐没在石棱中的金钗,插进如瀑墨,“云裂雾开,蔓引株求……你还记得当初为自己取这个名字的寓意吧?云蔓。”
逐渐缩短的距离,应接不暇的追问,让云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静谧撒下的月光照亮了她眼底的挣扎。
“我会安排人看顾好她。”
过犹不及,逼迫太紧对双方都有害无利,反倒不如适可而止。
回忆起线人传回来的有趣消息,藏在面纱下的唇角微挑,对着远去的倩影意味深长的轻喃,“那只可爱的兔子可远比你看到的要狡猾的多呐……”
“她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危及生命,就随她去做,不必阻止,甚至……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暗中帮助她。”
素色的甲胄在树后一闪而过,只留下一抹铁器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