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机一番软磨硬泡,终于搞掂。
不过这家伙要加码,输了的除了写作业抄字外,还要咬筷子。
上次在我家下跳子棋,他输了两步棋,按赌注硬是让他咬了好几分钟的筷子,口涎都流了一地。
看来是记仇了,想一报还一报。
我们的游戏都是喜欢往里面加点佐料,那种纯粹的赢了就是赢了,实在是太乏味了。
“要不到镇上的大码头搞吧,到时回家也近。”
我跟王益勋的家都靠近镇上的码头。
镇上的码头还挺大的,常年停靠着载圆木、茶叶的货船,这些货船顺江直下过洞庭湖、长江直达江苏,听说江苏那边沿海地区缺木材,除了货船,常常有捆扎好的木筏子顺流直下。
码头也成了我们这些小屁孩的游泳基地及纳凉基地,在水里潜两个来回便坐在船头抹干身子,迎着河面的习习凉风,眺望两岸山山水水,几人再唱着郑智化的水手,便有了别样的豪情,心若徜徉哪里不是海呢。
不过这几天我不敢去那里,因为我看到了比鸟更大的脏东西。
前两天码头打捞上一个溺水者,泡得浑身肿胀,双手向前平举,似在抓什么东西,说实在的,死人我倒不怎么怕,更何况还是白天看到的。
要命的是,那人捞上来后的第六天,我晚上上厕所路过阳台时,看到码头有个白影在飘,当时月圆云稀,依稀可以看见个惨白惨白的面目,我耐不住好奇,还仔细瞅了两眼,结果现正是那个死相瘆人的溺水者。
妈耶,整得我一晚上没睡好,瘆白的人影一直在脑海飘荡,最后只得开灯睡了一晚。
后来听说那天是死者的头七是回魂夜,亡者一般会到去世的地方转两圈。
我家地皮偏小是只有4米宽16米长的单间,厕所就在靠河的阳台上。要方便的话,这是一个绕不开的地方,整得我晚上都不敢喝多了水,免得起夜。
当下,我也不能跟王益勋讲这鬼东西,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头七,还是落下了阴影,又怕王益勋说我胆小,只得换了一个说法。
“不要跑那么远吧,到电影院门口整两盘,顺便可以看一下今天有什么好电影。”
说到电影,王益勋立马赞成,前几天才看了李连杰的《黄飞鸿》,现在还心驰神往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客。
毕竟是输了要叼筷子的糗事,我俩来到电影院水泥坪前,找了一个偏僻的巷口,拿了一块黄泥团,在水泥地上面硬磕出了一个纵横交叉,共16个棋点的六子棋盘。
六子打冲的玩法很简单,双方各六枚棋子,两枚己棋相连后,如果对上对方的单子,可以立马吃掉,就是二打一。
划好线后,王益勋就近折了几根枯树枝当棋子,我则拾了几颗小砂石针锋相对。之所以整出这么大的差异,主要是方便区分棋子,没办法谁叫我们穷呢。
对决依然是三局定输赢。
第一局,我左绕右围,把王益勋杀的只剩一颗棋子,整出一个漂亮的围杀。
我嘿嘿笑出声来,见王益勋脸色有点僵,便止住笑,跟他接触日久明白太过猖狂容易得罪人,此时想起这里没筷子咬。
我玩味地看了一下王益勋。
”
咬什么好呢?“
王益勋涨红脸了,从边上挑了一根较为干净的枯枝,哼道就这个,说完麻利地啃上。
”
啊,先声明啊……我不咬这个,不卫生。“
前段时间才打了不少粗大的蛔虫出来,生怕再整出这些家伙。
之前看到隔壁小屁孩在外面屙屎,整出一串长条条的,卡着下不来,最后还是用钳子夹掉的,那画面惊悚且极其不雅观。
王益勋口里叼着枯枝,含含糊糊地说了句随你。
可能第一局赢得太轻松了点,第二局下得有点草率,结果让王益勋险胜了一局。
好吧,该我咬了。
我一脸沮丧,懊悔没有坚持胜利一举夺魁,搞得现在还得整一局,还是最为刺激的一局。
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出长期装在兜里的石珠,我隐隐感觉这东西比较神奇,这次掏出来希望能带来好运,我将石珠拿在手心里抹了抹了,说就含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