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已令我毛骨悚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恼对方。
几番操作后,我颤栗地侧过身子,让身后的女鬼看清画面,尽快定稿。心底暗自佩服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知道体贴入微。
静候不久,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比先前重了几分。
“把挤巴(梅山方言实为嘴巴)调正点……调红一点……”
我颤着身子,用鼠标点开ps菜单,用液化工具进行微调,鼠标停了一下,未听闻反对声音,便用钢笔工具圈了嘴唇,进行调红。
“再红一点……”
我遵从地点了一下菜单栏用曲线工具拉深颜色。
寂静了几秒,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沉重的令人透不过气来。我紧绷着身子,如同等待宣判立斩决的囚犯。
“打印出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顺势抹了一下额头,竟是一手的冷汗。
太他妈刺激了!以后少看点林正英的鬼片!
好在打印机给力,没出现往常的偏色。刚打印完,相纸便诡异地飘起,直直地停至那道冰冷的身影前,女鬼咧着嘴,注视一番,回转僵硬的身子悬空而去,甩下一句。
“明天送到我堂屋,重新裱好……”
相纸直直的落至电脑桌。室内温度渐渐回暖,我如释重负,浑身骨头如散架一般,酸痛感袭来。
一夜未眠,我一早就打了女孩的明地址便说过来换相片。
电话里的女孩先是一番诧异,接着连连表示感谢。
我挂掉电话,锁好店门骑着踏板车,穿街过巷,一路询问终于在郊外一栋二层楼的砖房停下。
“有人吗?”
我站在门前禾场上,朝着堂内高喊。
正中堂屋两边厢房是我们这一带特有的民居。
喊了几声,没人应。我进到堂内,远远望见中央摆放着的长案,案上摆着神龛插着香蜡,溢出袅袅青烟。
神龛上方高处,钉挂着红木相框,正是我几日前售出的老人相。想起昨晚之事,只能好事做到底,硬着头皮上去把画换过来了。
我用脚踮着旁边的小凳,踩上长案,伸手摘下正中的老人相,然后用手指抠下之前的相片。换上带来的相片后,我直着身子把相框挂好,摆正后正要撤下来,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定睛一看,是画中的眼睛,之前是正视前方的,现在却是往下斜睨,从视线角度看,正是望向我这里。
“不是吧!”
我心下骇然。
“喵——”
一声刺耳的尖叫,抖然响起,一道黑影从我身侧蹿过。
我身子一个激灵,双腿颤栗,一个重心不稳,重重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