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他只记得出事后他头脑一阵发懵,看到衣衫不整的梦菡那张苍白如死灰的脸;两个拿着元帕的嬷嬷一脸鄙夷和嘲笑,满嘴尖刻讽刺的冷言冷语;还有白老爷震怒交架的声音充斥在他周围。
当他清醒后,其实是想拦住送梦菡回景府去的轿子,谁知抬轿的大汉跑的飞快,他一介文弱书生也追不上,还在路上摔了好几跤,但他还是蹒跚地的跌跌撞撞的跑到景府。可是景府大门早已紧闭,他也见不到梦菡的人。
他平时虽然一心在书本上用功,却也知道出了这事对女子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梦菡遭遇到那样的命运,可又很害怕见到人们看着他那些奇怪又怜悯的目光。
别人只以为他和梦菡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他在很早以前就见到过去庙里敬香的梦菡,并且是一见倾心。当知道景老爷和爹爹有意结亲,他在心底里暗暗喜欢了好几天,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那时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与喜欢的女子结为夫妇,白头偕老。
还是白老爷心疼自个的儿子,瞪了一眼抬头望天的景老爷。
景老爷毫不客气的回送一个白眼给他,你儿子就是人,俺宝贝闺女就不是人啦?但他毕竟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为了梦菡好,还是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才行。因些他一挥袖袍,正了正脸色说:“你先起来,去梳洗一下,我且有话要问你!”
见白清言还不肯起身,瞪大眼睛一脸肯求的望着他,他只好捋着胡子道:“人找回来了,现在在景府。”
白清言听了心里一喜,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随后才起身让二弟和安平扶着去梳洗。
第二天一早,景府紧闭了几天的高大气派的朱漆铜环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随着大街上人群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威严的景老爷抬头挺胸走了出来。随后古玉城最具知名度的两个燕喜嬷嬷,赵嬷嬷和林嬷嬷偕同另两个白府的嬷嬷一脸庄严神圣的走进景府。
景梦菡紧张不安的坐在屋内,两个妹妹陪在她的身边,她一只手紧紧拉着娉婷的手,仿佛想从她身上汲取些力量。
尽管先前景夫人偷偷找了一个景家族中的燕喜嬷嬷来给她检查过,百分之百保证她还是处子之身,可她见到一脸严肃的两位本地很有权威的嬷嬷,还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害怕不安,且有一股无法言喻的羞辱感觉。
她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屋内的众人,像去上断头台一样,悄悄拭去眼角流下的眼泪,在大家鼓励和安慰的目光中随四位嬷嬷进了内室。她静静的听从嬷嬷们的话,脱去下身的衣裙,躺在床上,张开了颤抖不停的纤细双腿,犹如等待宣判行刑的犯人,眼里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顺着两旁的鬓角滑到头发以及枕头上。
他不要命了
更新时间:2013-2-2412:53:47本章字数:11898
疲倦不已的景夫人在外面也是双目含泪,如坐针毡,她不禁站起虚弱不堪的身子,虔诚地低头,双手合什,嘴里不住念着“菩萨保佑吾儿!菩萨保佑吾儿!……”
。
景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强抑心中的焦虑不安,扶着景夫人坐了下来。她们不禁走到娉婷身边,拉着她寻求安慰。娉婷伸手握紧着她们的手,三人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当见到燕喜嬷嬷一脸笑意的陪着眼眶红红的景梦菡走出来时,大家脸上都情不自禁露出了喜色,其中白府两位嬷嬷正是白家取元帕的婆子,她们脸上不由得现出尴尬内疚之色,连连向景夫人和几位小姐们嗑头赔礼道歉。
景梦菡伏在景夫人肩头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的气噎哽咽,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绝望和无助全部发泄出来,屋内几个人的眼睛也都含满眼泪。
令人寝食不安,沉重的阴霾笼罩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原来,这古玉城风气陈旧,新郎和新娘入了洞房,在行房的时候,要在他们的卧榻上铺一块白布,但是新房的床前不远处会隔着一道屏风,两位取元帕的婆子会静静的在屏风外等着,直到收取了新婚夫妻的落红帕子才能出去。
如果新婚夫妻行房完毕,从新人床上拿下来的白布见红,方可证明新娘为处女,如果未见红,麻烦可就大了,新娘将面临被拷问的命运。
白清言平时洁身自好,心里一直装着景家大小姐,从不声色犬马,寻花问柳。白老爷因原配夫人去世好几年,一直无心再娶,也没个得力的人管理后宅之事。他担心儿子沉溺女色影响了学业,便没有给他安排通房丫头一类的。
白清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结婚那天他脸上一直笑容满面,被好事之人灌了点酒,有点晕乎乎的。后来上床上洞房时,望着自己心仪的姑娘一脸娇羞,妩媚动人,他一时心花怒放,激动不已,紧紧抱住了心中想往已久的佳人。
两人一丝不挂,赤诚相对时,他抑制着心底的冲动,原是想照着前一天看的春宫图上的画面慢慢来,但一想着床边不远处守着的两位嬷嬷,他又不禁有些乱无头绪。
他与景梦菡一时手忙脚乱,面红耳赤,心里很是担忧两位嬷嬷会出声催促。他喘息着不停的亲吻着新娘娇嫩的面颊,热情地紧紧搂住妻子不着寸缕的柔软娇躯,手指在她那光滑、粉嫩的肌肤上抚摸着,只觉血脉贲张,汗如雨下,紧张激动中他找着地方就喷射而出。
等他从那种欲仙欲死,痛快淋漓的感觉中平息下来,两人都以为完事了。他不假思索地拿起床上垫着的帕子,看也不看就递了出去,于是灾难就发生了。两位婆子见帕子上面没有落红,不禁都大呼小叫起来,自然异口同声怀疑景大小姐不贞,任景梦菡百般解释自己是少女之躯,无奈这两个顽固不化的婆子就是不信,并派人匆匆告知在等待结果的白老爷。
白老爷深觉上当受骗,气的面红耳赤,怒发冲冠,一下就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一天,在黎明前最安静的时候,富贵街白府大门轰然打开,一群人精神抖擞地蜂涌而出,刹那间鼓乐声鞭炮声大作,震得林间的飞鸟扑愣愣地展翅高飞,有惊天震地之概。
在响亮的鞭炮声和欢乐的鼓乐声中,白家大少爷白清言一身大红色喜服走了出来,他生得温润俊秀,气质斯文儒雅,红色的喜服让他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他仰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到街上,然后果断地撩起喜袍跪了下来。一抬大红花轿喜气洋洋地跟随在他身后,抬轿的八个轿夫一脸庄重严肃。
白清言跪在地上,弯下身子拜了一拜,旋即站起身走了三步,停了下来,随后又是一跪一拜。
街上顿时像炸开了油锅一般,人们奔走相告,呼朋唤友全涌到富贵街上看热闹。整个古玉城一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忙碌着的人和不忙碌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物聚在大街上,个个都对白家大少爷此举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