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记得家里的洗手液不是这个味道。”
紧挨他们停着的车尾灯闪了闪。
红色的光跳跃在苏佋温柔英俊的面庞,连带那双乌沉沉的眼也映入了诡谲的赤色。
他的手很凉,像是雪天冻坏的白骨。
林知安自从进了车里后背就一阵一阵寒,但她也不知道这股寒意来自于哪里。
她扭头看向驾驶室,那里并没有人。
她紧贴车门,声音低低的,像埋进棉花里,“可能是秦老师的香水。”
“香水啊”
苏佋垂眸轻声呢喃,松开她的手,薄唇缓缓倾向她的耳廓,温柔张合,“那安安和他,也是靠这么近沾上的吗”
林知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耳朵涌去,又痒又麻,像有许多小蚂蚁在她心头爬来爬去,话也说不完整,“没周阳阳,不是,我和秦老师中间隔着周阳阳。”
苏佋低头凝视她慌乱的脸庞良久。
她天生不会说谎啊。
苏佋抬手越过林知安头顶,不紧不慢拉下一根带子,“哒”
地扣住。
“我就是随便问问,安安怎么紧张得脸都红了。”
他轻笑一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进来,可以走了。”
司机开门时卷进一股冷风。
林知安瑟缩了一下,呆愣地望着苏佋。
他刚才只是想给她扣上安全带吗
她软绵绵地瘫在座椅上,刚才有一个瞬间,她以为苏佋生气了,想咬她的耳朵。
如果林知安此刻低头看一眼男人的皮鞋,她一定能看到黑色边缘落了少许木灰屑,和展厅里的一模一样,非久留不能沾上。
然而她没有。
晚上洗完澡出来,林知安现苏佋坐在床上。
他睡衣扣子解了两粒,精致细长的锁骨从领口探出来,若隐若现。睡衣下,那片原本白腻的皮肤被昏昏沉沉的光一照,越像一块勾人去摸的羊脂玉。
“你今天要睡床上吗”
林知安慢腾腾踱到床前,没有立刻上去。
苏佋唇一弯,笑意温柔无害,“我觉得安安的建议很好。”
他长指挑开被子一角,拍了拍,仰头望着她。
“可能”
“安安陪我睡,我就不会做噩梦了。”
那天摔了杯子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她在睡前拿过水,像戳破秘密的后遗症。
林知安犹疑片刻,坐进去,眨了眨眼,“你每天都会做噩梦吗还是说只是偶尔。”
早在她住进这个房子第一天她就以为他们一直睡一块儿了,所以心理上并没有很紧张。
只不过这么面对面和苏佋坐在床上,还是有点奇怪。
“可能是每天,我也不知道。”
苏佋视线在被面隆起的地方短暂停留了一下就移开了,十分绅士地和林知安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
林知安看了他一眼。
他表情平静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心疼,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
床头柜上手机响了。
苏佋半掀眼皮看向那只收回去的手,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果然不拴住小羊,小羊就会被随意一样东西吸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