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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2页）

特雷斯已经站在了门口，看着佩兰的背后，“我没曾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它。”

“是苏利文最喜欢的那把剑。”

佩兰放下了笔，仰头看向头顶，“由他最敬爱的师兄赠送，他还活着的时候，每每出行总要带在身边，除了那一次。”

特雷斯叹了口气，随后走到了客座旁边。

“您已经不那么年轻了，佩兰男爵。”

特雷斯说，“您应该学会放下重担，早点休息了。”

“仅仅过去了三年而已，特雷斯，我老的还没那么快。”

佩兰说，“而且，这都已经是习惯了。我还是忘不了每天这个时候，和我的傻儿子斗智斗勇，看着他来到办公室前，扒着门，向里看我睡没睡着，他好跑出去跟他的朋友们鬼混。”

“对不起，佩兰男爵。”

特雷斯低着头，对佩兰说道，“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他。”

“不，特雷斯，这不是你的错。”

佩兰摇了摇头，“苏利文是我的骄傲，他参与了一场从未有人参与过的壮举，他化作了夏夜的萤火虫，用短暂的光芒，驱散过黑暗，世人也许不会知道他的壮举，但是你我都会永远将之铭记。”

特雷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颤抖着呼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佩兰，唯有沉默地点头。

“你来到我这里，想必，不止是为了同我怀古吧？”

“利莱诺的黑塔快要建成了。”

特雷斯侧过头看向佩兰，“他们，有什么要做的吗？”

“我不知道。”

佩兰摇了摇头，“我久居边野，都城里生的事情，我一概不晓。”

“他们还存在着，对吧？佩兰男爵。”

特雷斯转过身来，看着佩兰，“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真诚，佩兰，看在……看在苏利文的面上……”

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佩兰那干瘪的手被他握出了青筋，他瞪大了自己那双疲惫的眼睛，似是一头被放逐的，奄奄一息的孤狼，想要出最后的低吼。可是他忍住了，他像是位男爵一般坐稳了他的椅子，平复了他的呼吸。

“精神不灭，信仰永存。”

佩兰说，“伊崔狄斯的夙愿没有完成，他的追随者也不会因一时的困顿而停下脚步。”

“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吗？”

“真正的勇士是不会畏惧痛苦的，特雷斯。”

佩兰说，“只有懦夫，才会被惨剧困住，渴望虚假的救赎。”

“这不是虚假的救赎，佩兰，这是我们生存的现实。”

特雷斯说，“有些现实，是我们必须接受的，为了能够走下去，为了未来，我们必须如此。”

“怎么，伊斯利纳的仲裁者，此刻怀念起温柔乡了？”

特雷斯眉头紧锁，又深吸了一口气。看到此情此景的佩兰面露微笑，摇了摇头。

“你打算怎么做？”

“在明确打算之前，我必须要知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候，这片土地到底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