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儿,她继续学阿娘的声音,“如此,我便谢谢你了。”
“我不要你谢我。阿引,我想你,我想要你记住我!”
“我说了,我从未忘记你。”
郁新辞学着阿娘的样子一声轻叹。
叹息完,又对男人说:“但是,但是你不能杀了成哥。这些年他替我照顾辞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若杀了他,我的辞儿怎么办?你想我的辞儿从此无依无靠吗?你想我死了也不能瞑目吗?”
郁新辞记得阿娘在世的时候是喊阿爹‘成哥’的。
不像宋薇岚那样喊阿爹‘老爷’。
也不像大阿娘那样喊阿爹‘郁郎’。
她小的时候,阿娘每次喊‘成哥’好像都很开心,像是裹了一层甜腻的蜜,让人从心底里甜出来。
阿爹听着,似乎也很受用。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娘嘴里喊出的‘成哥’二字似乎变了味,渐渐染上了苦涩的味道。
那苦涩,她一个孩子都感受的到。
“只要你肯记得我,只要你还在乎我,我可以不杀他。阿引,你在哪儿?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男人崩溃地跪在地上。
哭得稀里哗啦。
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那一瞬,郁新辞知道,这个男人是爱阿娘。
他不仅爱,还爱惨了,爱疯了。
再看看低声啜泣、极力隐忍的阿爹,看着他含在眼中的泪,看着他明明知道这声音是假的却还是一副痴迷的样子,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阿爹也是爱阿娘的呀!
但她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和阿娘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又有什么恩怨。
当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疯子弄出去,及时给阿爹找大夫,不然即便这个疯子不杀他们,阿爹也活不了了。
这样想着,郁新辞又学了一声,“我在我的墓地里呀!”
话音刚落,男人捂着胸口的伤嗖地一下消失在书房。
想必是奔着阿娘城郊的墓地去了。
郁新辞父女俩同时松了一口气。
见阿爹的伤势越见加重,郁新辞立即就要喊人,却被郁成拦住了。
他摇头说:“此事不宜让人知晓,辞儿,你去把郁福喊来。”
他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了。
夹杂着痛苦的声音。
郁新辞强忍着泪水,用袖子抹了抹,将阿爹扶靠在柱子上,垫了个靠垫,然后马不停蹄去找福叔。
福叔是个精干人。
一见着郁新辞满身的血便猜到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