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梁薪房间里还亮着。
在下院,他们只能用油灯照明,而在这里,他的房间则放置了许多荧石。相比于油灯,这种出淡白色光芒的萤石自然更加方便。它不必添油,更不用充电,轻易也不会损坏,不但比油灯好用,甚至比电灯都要方便。
梁薪正趁着这份方便,彻夜不眠,废寝忘食地读着藏经阁送来的第一批藏书。
他特意嘱咐了藏经阁,第一批先把各种武学秘籍送来。
踏上修行之路也挺久了,在无限灵气的帮助下,梁薪的修为倒是一日千里,但却没有学过什么应敌的手段。这就像手里拿着突击步枪,却不知道如何使用,只能用枪托去砸人一样弱智。
所以,他先就要把武学方面狠狠地补习一下,掌握一些对敌的招式。
这一读,倒现了一个问题。
是关于进度条的。
自从进入下院以来,梁薪就没有接触到什么书籍,进度条自然也一直停滞不前,导致他都快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今天到藏经阁一看,那海量的藏书顿时唤醒了他的记忆。
按照他的想法,这些书都读完,进度条不知道能涨满多少次。以第一次的经验来看,这个神秘的进度条似乎是涨满一次就会解锁一个奖励,第一次奖励就是无限灵气这种堪称外挂的东西,后面的奖励有什么他都想象不出来!
但他很快就现,新的进度条似乎出了问题。他都读了好几本了,那进度条还是纹丝不动,稳稳地停在1%的位置。
直到他读了一个通宵,在天色将明的时候,进度条才像睡醒的蜗牛一样,往前行进了几乎无法察觉的一点点距离。
进度条变成了1。o1%……
梁薪恍然大悟,并不是进度条出了问题,而是第二次的进度条容量极大地提升了。之前的1oo%只相当于第二个进度条的1%!这也是为什么新的进度条不是从零开始,而是从1%开始,因为这1%就是他第一次攒满的进度。
换句话说,想要再次涨满进度条,就需要完成之前一百倍的阅读量!
要知道,光是这1%就不知道耗费了梁薪多少心神,要想再次涨满进度,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不过梁薪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即使进度条再也涨不满也无伤大雅,光是无限灵气这一条就足够他受用终身了。
相比于这个,梁薪倒是更苦恼武学的选择。
这藏经阁确实书多如海,光是第一批就装满了五个大木箱,这里面全部都是各种武学。有拳法、掌法、腿法等各式各样的武学招式,一眼看过去让人眼花缭乱,好像面前摆着满汉全席,让人不知道从哪一盘菜下筷。
虽说有些人天资聪颖,能够集百家之长,不限于一种功夫。但武学修习也是要时间的,修仙也要时间,而时间,是梁薪现在最宝贵的东西,他可没有功夫把这几百本书上的招式全练一遍。
这些书大部分他只用来浏览一遍,攒一点儿进度就不再翻阅了。要修习武学,最多只能挑上几本,再多,就是贪多嚼不烂了。
那么应该选什么呢?
这个确实难倒梁薪了,他本来就有点选择恐惧症,在这武学的海洋里,他算是彻底迷路了。这本拳法看着威力无穷,那本掌法又好像变幻莫测,看来看去,这几百本书里面他愣是一本都挑不出来。
本来这种问题,应该去问徐开云的。以他的经验和境界,一定能给梁薪最合理的建议。但奈何梁薪对这个欲望太重、心思太明显的师父没有一点好感,如非必须,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去见他。
问竹云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在梁薪是一介凡人的时候,她自然是高深莫测的仙子,而如今看来,她也不过是一个主院弟子,这些藏书她都未必见过,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建议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有了!
梁薪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他老是执着于进度条涨满后的奖励,却忘了这个进度条本身就有一种功能,那就是鉴书!
在谷阳城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同的书籍涨的进度条是不同的,书的价值越高,进度条涨得就越快。比如当初那本《真元归心诀》就直接涨了三成多的进度,这说明作为修仙功法,这本书的价值远非凡俗读物可比。
反过来讲,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通过进度条增加的多少来判断一本书的价值高低。
难道我真是天才?
梁薪不禁对自己的灵光一现沾沾自喜,现在他只要把这些武学秘籍全部看一遍,最后再挑出涨进度最多的那几本就可以了。
有了挑选藏书的方法,梁薪再度充满干劲儿,一路读下去,直到日上三竿都还无法自拔。
当时高中他要是有这股劲儿,估计早就“清北复交任我选,哈佛牛津随便读”
了。
梁薪自己没出房门,几个下人也不敢去敲他的门,生怕耽误了他的修行,影响了他的心情。
毕竟,这个屋子里的人可是整个连云书院唯二可以身穿白袍的人!他的一句话,就能左右这些下人的命运。
直到读完一本书,梁薪无意中看向窗外,才现外面亮堂堂的,阳光早就洒满大地了。
这一个晚上,梁薪一目十行地浏览着看,也才看了不到二十本,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五大箱藏书,再联想到藏经阁那布满书架的五层楼,梁薪顿时有种刚满月的小猫面对一条五百斤的巨鱼的无力感,实在是“心有鱼而力不足”
啊!
呼——
梁薪打开房门,放平心态,迎着灿烂的阳光做了一个深呼吸。
虽然前路漫漫,但也不必太着急。
修行之事犹如吃饭饮水,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伴随终生,一日有一日的份量,循序渐进就好,太过激进反而不是好事。
门外,留下的几个婢女和仆役见到他,都卑躬屈膝地向他问好。
梁薪皱眉,对这种等级分明的主仆关系十分反感。他刚想说点什么,就有人敲门。
一个婢女忙跑过去开门,一个身穿青衣的弟子连看都没看那婢女一眼,笔直地走进来,朝梁薪恭敬地行礼。
“梁师兄,院主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