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这丫鬟还以为自己争赢了,示威般地冷哼一声,对梅雪讨好地笑道,“梅雪姐,咱们一起去吧。”
梅雪狐疑地看着虞稚,总觉得她答应地这么快,其中一定有鬼。
“快走啊梅雪姐。”
丫鬟急得直接拉走梅雪,二人穿过景墙向主阁走去,经过长长地走廊,来到殿宇前。
“呃,那个……”
梅雪推开丫鬟的手,皱着眉头低声道,“我忽然有点不舒服……你先去,我后头就来。”
“好吧。”
丫鬟毫无防备地点头,抱着木盆脚步欢快地走了进去。
丫鬟的身影一消失,梅雪便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向后退了两步,贴在窗户边倾听里面的动静。
耳畔先是寂静了片刻。
忽听“砰!”
的坠地声炸响,随即便是一阵脚步声,一团人影被无情地丢了出来!
“啊噗!”
短促地惨叫被闷声痛咛截断,丫鬟狠狠地撞在雪地里,滚出好几个圈,最后卡在树根上,痛得叫不出声。
突然,雪地上又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惊得丫鬟脸色惨白,惧怕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竟是虞稚胖乎乎的脸,这张脸本该是憨厚敦实的,可此刻嵌上了一双寒凉透骨的双眸,仿佛在俯瞰垂死挣扎的蝼蚁。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在攀龙附凤。”
虞稚气定神闲地扬起眉梢,幽幽地问道,“但你争得过我吗?”
丫鬟一时间竟觉泰山压顶,喘不过气来,连周身的痛意都感觉不到了。
“掂量掂量你们的分量,不想下地狱,就最好离我远些。”
虞稚说罢便转身,直行了十几步后拾阶而上,对上了梅雪警惕的目光。
梅雪的胸口起伏着,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这个乡下短工。
虞稚淡淡地问:“进去吗?”
“你就好好擦吧,别擦着擦着,也跟着丢了小命。距离权贵越近,就越接近死亡。”
梅雪怨恨地冷盯着虞稚,说完恐吓之言便转身快步离去。
距离权贵越近,就越接近死亡?
细细咀嚼着句话,虞稚凉凉地低笑。她的最终目的正是这个,早就是提着头前进,死又有何惧。
思及此,她收敛心神走入殿内,找到了搁在地上的木盆和抹布,一言不地开始擦地。
偌大空彻的殿宇,她能擦的地方显得无比渺小。玄色轻纱飞舞,模糊了她的黑眸。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从云端跌落,提着脑袋如履薄冰地向前走,沦落到做粗活的境地。
孤身一人,孤注一掷。
长长地水迹在她身后留下,她全神贯注地按住抹布向前进。看似在专心拖地,实则暗暗按压每一块木板,寻找机门暗道。
半透明地屏风后,殷九策慵懒地倚在木柱上,垂下的手指捏着一本书,书页被寒风哗啦吹乱。
主人的目光却始终凝在匍匐前进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