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颇为不愉的转身看向徐阶。
这个老狐狸是铁了心要借朝廷之手,来分担一部分罪责啊。
“仓促之策,微臣惶恐!”
徐阶低头拜伏在嘉靖脚下,态度已经非常明显,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单靠清流党派,想要弥补国库,就算有足够的银子,也不敢拿出来。
“严阁老如何看?”
嘉靖暗自哼了一声,将问题丢给了旁边昏昏欲睡的严嵩。
“好办法,真是好办法。”
严嵩似乎被猛然惊醒,连着拍手称赞起来。
徐阶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严嵩,脸上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却目光变得深远,等待对方出招。
果不其然,下一秒严嵩便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问题,
“只是去年过得艰难,国库亏空如何,徐阁老身为户部堂官,最清楚不过。”
“这条计策,你看能为国库补充多少银子呢?”
打蛇打七寸,严嵩一开口,就将徐阶逼到了悬崖边缘。
只征一部分富庶之省的盐税,那这银子的数量,可就非常有讲究了。
少了,根本不顶用,多了,反而容易让皇上胡思乱想。
今日两人同时入宫面圣,目的完全不同。
徐阶是为了浙江那边张居正与高拱准备推迟改稻为桑之事,进行找补。
而严嵩的目的就更简单了,清流党派在浙江准备沉稳行事,办好了改稻为桑,那就是大功一件,不比胡宗宪剿匪成功的功劳小多少。
一旦完成,浙江那边能提供的银子,将是一笔大款数额。
清流党派之后势必会借此机会,推张居正或者高拱入内阁。
这样一来,即便胡宗宪顺利入内阁,严党与清流党派两方的力量差距,也无法拉开。
所以严嵩这次再三针对徐阶,为的就是这个。
他要让张居正与高拱两人,以戴罪立功之身完成改稻为桑之事,而不是作为功臣来收尾。
徐阶今天要是解决不了因为改稻为桑推迟执行,而带来的银子问题。
那么,张居正与高拱身上,戴罪立功的身份,就可以完全坐实了。
到时候即便浙江那边改稻为桑成功,为朝廷带来了大笔银子,那也只是戴罪立功的结果。
根本不足以让徐阶他们以此作为借口,推其中一人入内阁。
“是啊,徐阁老,你可是户部堂官,又提出了如此对策,朕也很想知道,你预计能收多少盐税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