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刀刃就像是捅进了某个活物的身体一样,江修额头上全是汗,他看着被刀划开的牛排切口处冒出了鲜血,就算他停止了动作,可那血也越来越多,就像是捅破了谁的内脏一样。
江修保持着动作不敢动,在刚才,他没有听到虚影发出任何声音,可现在他却听到那些虚影在窃窃私语,在笑。
江修抬头看去,灯光从暖黄色变成了暗红色,虚影们已经失去了人形,它们变成了黏稠的黑暗生物,它们从小声的取笑变成了大笑着。
餐桌上涌出的血液落到了江修脚边,他再低头看时,他面前哪还是牛排,分明变成了一个被他用刀划破的一整套人类脏器。
他看见那颗还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被他用刀划开的则是胃,里面的东西随着血液一起滑落。
耳边的笑声越来越尖锐,江修却面无表情,就像他面对的仿佛只是一个熊孩子的无聊恶作剧。
江修再次举起刀刃,这次他没有犹豫,刀刃快速插入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里。
心脏在刀刃插入的那一刻直接爆开,就像是气球一样,迸出的血液全都溅在了江修的脸上。
耳边的笑声消失了,江修随时将刀刃丢在餐桌上,然后才抬手抹去脸上的鲜血。
桌子上只剩江修一个人了,不管是虚影还是黑色的黏稠怪物,都消失了。
头顶的暗红灯光闪烁了几下,再亮起时,又变成了暖黄色。
江修看着面前刚才还十分华丽的餐桌变得破破烂烂,桌面上有一朵早就枯萎到腐烂的花,没有任何光鲜亮丽,只有厚厚的灰尘落在桌面上。
江修坐下的椅子上也全是蜘蛛网和灰尘。
这间屋子就像在一瞬间经过了时间的流逝,唯一没有任何改变的,就是那扇被彻底封死的窗户。
江修站起了身,他面前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不管是牛排还是内脏,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有血渐过的痕迹。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幻梦而已。
身后传来木门被推开的“吱呀”
声,江修回头发现那刚才自己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门,现在已经直接打开了。
江修起身毫无留恋地朝着门外走去,当他离开这间屋子后,暖色灯光的照耀下,华丽的餐桌边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有说有笑,这场晚宴的气氛是多么温馨啊。
不过江修没看到,如果他回头,他就会发现刚才的虚影成了实体的“人类”
,那些本该扭曲的五官,也都回到了原位。
像是实现了某种进化一样。
另一边,薛锦焠和华乐眼看那黑影要钻进屋子里,两人都已经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了,结果那黑影在越来越近触碰到暖色的灯光时,突然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华乐眼尖发现了这情况,连忙拍了拍在他耳边念大悲咒的薛锦焠。
“别念了!它走了!”
听到华乐这么喊,薛锦焠这才敢睁开眼看,发现那黑影确实离开这间屋子后,薛锦焠终于放松下来,他随手推开华乐就开始装逼:“绝对是怕我了,它要是真敢进来,我两枪送它见上帝去!”
华乐懒得吐槽这个刚才吓得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少爷,他转头看向这屋子里的摆设,看起来好像是洋房以前主人的仆人休息的地方,这里有两张床,其他的摆设看起来也很简陋,如果是主人家的话,卧房里的东西应该会更多一些。
想到这里,华乐又抬头看向头顶笼罩他和薛锦焠的那暖色灯光。
“嘶……薛少,你觉得森林里许久不住人的房子里,还有人会给这里交电费吗?”
薛锦焠即答:“除非脑子有问题,而且说实话,他们都把房子建到这深山老林了,别说这里没有信号塔覆盖,他们就是要交电费,供电也供不到这里来啊。”
华乐赞同点头,又问薛锦焠:“其实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看见了不少烛台,都有使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以前这栋房子的主人,应该是用烛台照亮更多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既然完全用不着,那这灯的作用是?”
薛锦焠愣住了,他低头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应该是建房子的时候就自带的吧?再说了,万一我们没去过的地方其实有台柴油发电机呢?”
华乐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指向前方的床榻,道:“我觉得,是用来分辨表演的。”
“表演?”
听到华乐这么说,薛锦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顺着华乐指得方向看去,发现刚才还破烂的床榻现在就像是焕然一新一般,在床榻上还有两个人在纠缠。
薛锦焠当即发出了一声“我操”
的惊叫。
比起薛锦焠的惶恐,华乐脸色倒是看起来有些凝重。
床榻上是两个虚影,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薛锦焠还是下意识拉了拉华乐的衣袖。
“这么限制级的东西是我能现场看的?”
闻言,华乐无语到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别这么猥琐?”
“我哪猥琐了?你不也在看,眼睛都没眨一下呢。”
薛锦焠很不服气。
华乐摇摇头,道:“这两个东西是突然出现的,就像是等着有人来然后演绎什么画面给来到这间屋子里的人看一眼。”
华乐这么一说,薛锦焠这才细看,发现那两个虚影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我靠……变限制级恐怖片了……”
话音刚落,薛锦焠突然想到了进房子前,江修跟他说过的话。
“嘶……不对啊,小江说了,让一个本就危险的东西不敢靠近的,只能是比它更危险的,刚才那个黑影没进来,是不是害怕里面这两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