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宋知意笃定地推翻了贺瑱的假设,“你也说了,那种情况下肺部也会有水沫,并且伴随着有肺部的炎症存在,口吐白沫而亡。但是王宁的肺部不曾有一点水沫,只是因为寒冷、害怕而造成的反射性痉挛,而急性窒息而死。他一定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脸色也在刹那间凝重了下去。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迅速地夺门而出。
贺瑱被他这响动吓了一跳,眼见着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底,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地问着:“咋、咋了这是?”
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跟了上去,直追到了解剖室的门口,便被一扇门直直地拍在了自己的眼前,险些将他最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砸塌。
他揉了揉鼻尖,没敢再往解剖室里闯。他怕又触及了宋知意的霉头,讪讪地回去准备了另一份的认罪同意书,署名却是留给黄明珠的。
王山即便不是造成钱仁死亡的罪魁祸首,可照旧也是故意伤人,捅了两个,判的恐怕也不会太轻。只是王宁奶奶真的更加可怜了,现在儿子、儿媳都进去了,再也没一个人能照顾她了。
他给陆何去了电话,让陆何看紧黄明珠,就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签下认罪同意书再行提交。
他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从陈老师那得知王宁发现了他母亲出轨之后,没两个小时就亲自送了情夫上救护车。可还没开到医院,就拐弯来了支队的小灰楼,被抬上了是解剖台。
抓了一个刚签定认罪,结果又立马发现是夫妻里的另一个下得手,想想就觉得好笑又可悲。
他这辈子还没经历过这么峰回路转的案子呢。
贺瑱回了办公室,一边等着贺瑱的动静,一边候着陆何的回复。
到底还是陆何更快些,没多一会儿就给贺瑱回了电话:“老大,黄明珠又醒了,你要来一趟医院吗?”
贺瑱隔着窗户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解剖室,只说:“不去了,我相信你自己能行的,把所有的认罪证据都收集好之后发给我就行。”
陆何当即兴奋得像个猴,嗷嗷叫着:“多谢老大,我爱死你了!”
随后没有一点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直奔着黄明珠而去。
不多时,贺瑱就收到了陆何打包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中陆何正襟危坐,非常严苛地正面露出了黄明珠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而他对着自己的笔记本,一条条地问询着黄明珠。
黄明珠垂着眼睛,不敢直面镜头,只是默默地陈述着自己的罪行:“钱仁是我的出轨对象,因为他曾经对我儿子施以暴行,且妄图以此胁迫我和他共同离开,所以我对他产生了杀意。我做过两年护士,知道向血管内注射大量空气,就会在很快的时间内死亡。”
“于是我便趁着他与我欢爱之后,哄骗他是普通补药,注入到了他的血管之中。只是没有想到,我刚对他动手,我的丈夫就回来了,察觉到我们两人赤裸着,就与他产生了争吵,我想这也是造成他更快死亡的原因吧。”
“我黄明珠承认以上供述内容全部属实,愿意认罪。”
一切从陆何那里传回来的资料都没有问题,只等最后一份来自于宋知意对钱仁的尸检报告,就能完整了。
贺瑱撑着下颌看着解剖室的灯,可一直等到了凌晨两点这才熄灭。
他打了个瞌睡,脑袋险些重重地撞在桌子上,抬眼就看见宋知意这个他“心心念念”
之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宋知意这两天也是肉眼可见的憔悴,那双漂亮黝黑的杏眼中如今也遍布着红血丝,他一直搭理得干净白皙的下巴上如今也已经滋出了点点青碴。
只是贺瑱羡慕的是,明明一起这么熬了好几天,可宋知意仍是眼下一点乌青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没休息好出来的。
反观自己,如今如果给他一面镜子,他恐怕都要问一句这个邋遢的男人是谁了。
他瞧着宋知意凝重的面容和欲言又止的样子,干干脆脆地开了口问:“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话直接说,不用在这装模作样地吓唬我。”
宋知意沉默许久,但仍是谨慎地说:“是我有一个想法,只不过太沉重罢了。”
贺瑱不明所以,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他的直觉告诉他,宋知意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可能会让人很痛苦,可他仍是选择了面对:“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就直说吧,我都能承受得住,放心吧。”
宋知意合眼又缓缓睁开,静静地盯着贺瑱,一字一顿地说:“也许在这整件案子中……根本从来就没有过凶手。”
[1]注射空气造成的肺栓塞定义选自春雨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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