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厚魁一家吃过了晚饭,早早地熄了蜡烛准备睡觉了。
忽然听到外面大门咣咣地响了起来,陈家以为是来了胡子,大气都不敢出,躺在炕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撞门声越来越小,最后重重地响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陈家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陈厚魁小声说晚上谁也不行再点灯,说不准胡子再摸回来使个回马枪。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厚魁就起身,背负着双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新一天的太阳破雾而来,小村子里多了一丝生气。
陈俭和徐艾蒿醒来看陈厚魁有心事,也不敢和他说话。
陈俭拎了一大桶水,艾蒿拾了一些干草两人去喂牛了。
这些天,牛总是这么拴着没有啃食新鲜青草,毛都不那么光滑了,明显也瘦了很多。
说来也奇怪,刘家三个孩子相继死去,村里的其他人却奇迹般的好起来。
这使全村更加相信是刘家占了陈家的地,而且还连累他们一起受罪。背地里全都咒骂刘贤,都是说些:不得好死、让胡子剐了、让狼撕碎、雷劈成八瓣等等非常恶毒的话。
刘贤知道背后有人骂他,此时的他全然不理会那些人。一颗仇恨的种子早已种下,在心里最暗的角落里慢慢生根芽,这也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刘贤晚上去找陈厚魁报仇,没想陈家大门紧闭竟是无功面返。不过刘贤却不着急似的,好像那陈家父子是他手里的猎物,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能让三个孩子的尸体烂在屋里,原来是实在没力气,再者刘贤媳妇像疯了一样护着就是不让埋,一动孩子她就骂:“我妞还活着呢,还活着呢,谁敢动我跟谁拼命!”
天气这么热,尸体都有腐烂味了,趁媳妇闹得累了睡过去的功夫,刘贤找了一个小车想把孩子放在车上,准备找个地方埋了。
过去未出阁的小女孩如果死了,做的棺材不能有底,太小一点的孩子更不能用棺材,只能随便用草席一裹埋到乱葬岗子,大多就让野狗给分吃了。
他把三个孩子刚放到车上,见四妞也是活不成了,反倒不如别让她遭罪了,就去抱四妞往车上放。
刘贤媳妇却醒了,紧紧抱住四妮不放手。刘贤上前去抢,他媳妇抱着四妮用头使劲的撞墙,边哭边骂:“四妮没死还喘气呢,你个禽兽,再抢四妮我也不活了。”
边说边咚咚撞墙,满脸是血,刘贤一看也没了办法。转身跑了出去,推着小车去埋三个孩子。
刘贤媳妇,不顾满脸的血抱着四妮说:“四妮不怕哦,有娘在。快点好起来吧,娘就你一个孩儿了。”
刘贤推着车子专捡偏僻的地方走,出了村很远,看了看四下没人挖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深坑一会就把三个孩子埋了。
虽说刘贤心狠,但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三个孩子一下没了却也不禁悲从中来,趴在坟上哭了好一阵:“可怜的孩子啊,你们姐几个好好地,到了阴间别走散了。要是要钱就给爹托个梦,爹给你们烧过去!”
几阵阴风吹过,刘贤打了个冷战,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要走。可不知怎么腿却动不了,不晓得是麻了还是几个孩子的魂灵把着他的腿不放,刘贤开始害怕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们可别吓爹,你们的死都怪陈家,爹一定给你们报仇。”
说完竟跪下,当当当磕了几个响头,再起身腿脚就好使了。刘贤推着小车飞似地朝家的方向狂奔,等到了家才现小车上的铁锹也颠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