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越喝越多,心中虽然萦绕着一股愁绪,但血液中弥漫着一种欣奋,让人不自觉的欣悦起来。
陈雨桐,陈雨桐,他心中默念的人,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别人的孩子,他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
他不禁嘲弄起自己来。狠狠地,又将刚倒出来的酒喝了下去。好像非得如此,才能浇灭心中的愤怒。
喝完酒,手臂被一种力量牵引着,往下坠落,“砰”
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他将头偏向一边,明明只是轻轻地,差点整个人倒在了沙上。
自由!自由!他呢喃着,他现在正在享受这堕落的自由。
原来痛苦,可以带来愉悦。
但是,他更明白,他不应该享受这种痛苦所带来的愉悦。
他应该强化内心的愤怒,不是眷恋。
他应该忘记,而不是想念。
他应该心如止水,而不是内心隐隐作痛。
他应该想想现实,而不是心存幻想。
他该成长,追求荣耀;而不是停滞,身陷囫囵。
他不可以爱,更不可以爱上这样一个人。
他应该去爱,但爱的是自己。
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只要做自己,只有坚强耕耘自己,痛苦才会消失。
他迷迷糊糊的,撒手躺在沙上,试着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但闭上眼睛,那个人的的模样便又浮现了。
看到她向自己微笑,他又知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的痛苦又变成了欢乐。尽管他心如明镜,但他知道,他不能无视心中这分眷恋。但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他苦笑,苦笑着在幻想中承受着这一分精神虐杀,他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尽可能把它幻想得更具体一些,就像当初,她红着脸,跪在面前,仰望自己!
一阵晚风吹来,他将领口的扣子解开散热,而另一处,有人打了一个喷嚏。
快十二点了,陈雨桐亦在床上翻来覆去。刚下过一阵雨,从外面吹进来的风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走到窗前,将手伸向窗外,外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凉。
她脑中转过一个念头:
会是他在想我吗?
多么希望是你在想我呀!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明明知道事情是怎样的,可她却不想醒过来。
即使没有她与明岸这件事,只怕也过了他父亲那一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却依然是那么想念他。
每日每夜,痛并快乐着。
但此刻,心中的呼唤、思念没有回响,所以心分外的痛,眼泪也栓不住地往下掉。这是爱吗?为什么在还没有感受到爱的时候,先感受了痛?
她回想过去,想到第一次在医院的邂逅,在广场的亲吻,在宠物店的经历,以及在他面前的种种。平平当初寻常的小事,此刻想起来那么令人心痛。
他现在一定很痛恨自己吧?她想
继而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又哭了。
如果不是因为陈国民,向庆玲,她大概不会跟明岸扯上关系吧?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还活着吗?一想到这里,她突然清醒了一些。
“如果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我们可以于细微处改变自己的作为。”
她对自己说
穆迪既已成为过去,她觉得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追查自己的身世。她记得,明惠姐告诉过她,父母已亡,而陈国民是自己的叔父。
但作为普通人的陈国民,为什么能得到明惠姐的关注呢?作而为她,她自己,又会怎样被她看中,成为明岸的婚嫁对象呢?这些她都没来得及问,或者说,明惠姐并不打算告诉她。
她打算,下次再见到她时,一定要问个明白,即使她不肯说,也有问个理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