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奕嘖了一聲:「你消息挺靈通啊。」
鄒凱語氣不屑,「也不看看我跟的誰,咱發哥跟王尋可是星游的哼哈二將——你那一出狀況,秦潤發那兔崽子的信息立刻就到。」
鄒凱跟他一個公司,同為十八線,簽在另一經紀人秦潤發下面,這人欺壓藝人的手段跟王尋不相上下,實在比較不出來誰比誰更賤,並稱星游娛樂的哼哈二將。
莊奕給司機報了鄒凱家的地址,問鄒凱:「你發哥怎麼說的?」
鄒凱:「能怎麼說,還老一套唄,別學莊奕以為自己多牛逼,大老闆要疼你那是看得上你,沒人捧還想火?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他學得繪聲繪色,莊奕跟他兩個人對著電話樂了一陣。
鄒凱住的小區比莊奕的好一點,莊奕下了車,去樓下小市買了一堆零食水果,拎著上樓。
他經常過來,留著鄒凱家的鑰匙,自己開了門,一進門就聞見一股米粥的香氣。
莊奕抽了抽鼻子,一天沒進食的胃湧起強烈的飢餓感。
「來得正好,粥馬上熟了。」鄒凱拎著一根黃瓜走過來,看見莊奕立刻揮舞黃瓜指著他喊:「站住!先換鞋!」
莊奕晃了晃手裡拎的東西:「我拎著吃的呢。」
「吃的好啊。」鄒凱一聽有吃的眉開眼笑,然後話音一轉,「那也得先換鞋。」
莊奕無奈,只好退回玄關換鞋,「你這潔癖的毛病就不能改了。」
鄒凱十分坦然:「改不了,上一個金主對我的禍害太深了。」
莊奕:「……」
莊奕覺得自己的胃又疼上了。
他換了鞋把買的吃的放餐桌上,看見旁邊放著一盤剛紮好的雞柳,伸手想去捏一根,被一根黃瓜「啪」地打開了。
鄒凱攥著黃瓜頭威風凜凜地點著他,義正言辭地說:「先去洗手。」
莊奕翻了個白眼給他,「洗洗洗,你趕緊去宰黃瓜吧,拎根黃瓜晃來晃去的幹什麼,跟有什麼特殊癖好的變態一樣。」
鄒凱:「一根黃瓜而已,你怎麼就不能讓它多活一會,非要現在就宰了,莊兒啊,我嚴重懷疑你對黃瓜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理陰影。」
莊奕抬腿給了他屁股一腳。
鄒凱誇張地「嗷」了一聲,蹦去廚房宰黃瓜了。
莊奕洗了手,把從樓下買的水果撿了撿,挑了草莓芒果柑橘出來拿去廚房該洗的洗該剝的剝,裝了盤拿出來。
鄒凱的粥也熬好了,熬得黏稠的八寶粥,配上拍黃瓜、蘿蔔絲、涼拌芹菜花生米,熱菜有炸丸子和炸雞柳。
鄒凱飯做得不錯,雖然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但對比煮個麵條就算下廚的莊奕來說,那已經是大師水準了。
莊奕喝了一口粥,又熱又燙的感覺沿著食管一路溫下去,讓他感覺整個人都熨帖了。
「給。」鄒凱給他夾了一筷子拍黃瓜,「剛宰的,還熱乎著呢,嘗嘗。」
莊奕接了,脆生生地咬在嘴裡,口齒不清地說:「好吃。」
鄒凱賤兮兮地:「能吃出它生前的味道嗎?」
「……」莊奕一口咬在舌頭上,含糊不清地爆了句粗口。
鄒凱:「我上上個金主說了,吃飯不能罵髒話。」
莊奕懶得理他,鄒凱滿嘴跑火車,莊奕從他這聽到的各種版本的金主都不下十個了,但就他倆認識這一年多以來,他一個金主都沒見著,也根本沒人捧他,跟莊奕一樣穩定在十八線,兢兢業業毫不動搖。
兩人吃飽飯坐在客廳嘮嗑,莊奕昨天喝吐了,今天又在《星資訊》折騰了一天,現在吃飽喝足,困勁就上來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鄒凱閒扯。
鄒凱把洗好的水果端上來,又從冰箱裡拿了可樂冰塊,小生活享受得很。
鄒凱問他:「聽說昨天是一姓李的大老闆給你解了圍,你和他……」
莊奕插了塊西瓜放嘴裡,隨口道:「不認識。」
鄒凱明顯不信:「真的假的,那人家幹嘛踩著孫崇明的臉幫你,幫完還不睡,全須全尾地把你放走了,有這等好事?」
莊奕從碗裡捏了塊冰塊直接丟嘴裡,咔吧咔吧地嚼著,含糊道:「真不認識。」
「嘁,」鄒凱失望地嘆了口氣:「沒意思。」
他拍開莊奕又去拿冰塊的手,「冰塊是往可樂里放的,剛吃完飯你別這麼直接嚼冰,待會又胃疼。」
莊奕嘴上應了,趁鄒凱不注意,又捏了塊冰扔嘴裡,冰得整個人一個激靈。
鄒凱不讓他吃了,取了幾塊冰丟進放可樂的杯子裡,剩下的整碗端走了,莊奕那胃金貴得很,不能這麼折騰。
鄒凱去廚房放冰碗,莊奕癱在沙發里,嘴裡冰得沒了知覺,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長得像初戀吧。」
鄒凱沒聽清:「啥?初戀?大老闆還有初戀這種東西?」
莊奕懶散地笑了笑,低聲說:「我說像我初戀。」
這句鄒凱沒聽見,他那邊咕噥了幾句,莊奕沒理他。
鄒凱放完冰碗順便把碗洗了,回來的時候看莊奕靠著沙發已經睡著了,眉心皺著,睡著了也透著不安穩的疲態。
他回屋給莊奕拿了個毯子披上,正在這時,莊奕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打來的是個沒有保存的號碼。
他瞟了莊奕一眼,見人還睡著,就把電話給按滅了。